內專門開闢了一塊地給外出任務的隊員休息,與城內其他區域用牆隔斷,不需要隔離觀察,減少了許多麻煩。

外出工作一天,有事做有盼頭總是讓人興奮的。人們吃著晚餐,相互打趣,喪屍與危險被拋諸腦後,若非巡查員不允許大聲喧譁,大概開個篝火party都沒問題。

邵涵找了兩團布塞耳朵裡,躲在角落看星星。星空閃爍,預示明天又是一個大晴天,末世伊始陰雨綿綿令人難受,這太陽出久了問題也多。剛才接到巡查員通知,為了蓄水灌溉,明天配給水量繼續縮減。

舔一舔乾裂的嘴唇,自己的水下午就喝完了,只能強忍乾渴。剛才吞下的饅頭雪上加霜,邵涵催眠自己趕緊睡覺,不再多想其他。

“喂。”

齊封在擁擠人潮裡好不容易找到邵涵,連喊幾聲沒反應,忽的就來氣了。

“你他媽的到底生什麼悶氣?像個娘們一樣,有話好好說!”

一腳踢上邵涵小腿,邵涵睜眼,就見齊封俯視著他,一張嘴開開合合。

把布團從耳朵裡抽出,邵涵皺眉:“幹什麼?”

“你……”看到兩團布,齊封無奈了,“沒事,給。”

遞來的手上是一小杯水。

“嘴唇都裂出血了,你不會自己去要水嗎?”

邵涵默然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叫囂的乾渴感迅即緩解。

“你總拒人於千里之外,何必?”

邵涵瞥向齊封,他表現得有這麼孤僻嗎?他不過是不想與負責用水的霍思嫣打交道罷了。

“不管真情也好假意也罷,你不融入隊伍,以後碰到危險很容易被其他人拋下。”

“你確定融入隊伍就不會被拋下?”

“……”齊封被噎得無語,畢竟他心底也從來不認為隊友會捨命維護彼此。

“跟你這傢伙真是沒話說。”齊封轉個話題,“我從來沒聽你提及家人,他們……?”

“你也沒提過。”

“我?”齊封輕笑,“我妹妹你看到了,原感染者。我媽在我十七歲的時候走了,至於我爸……喪屍出現後我打過電話給他,接電話的是我繼母,說他們自身難保,叫我自己想辦法。當時聽筒裡傳來的還有廣播,是TJ基地的安撫宣告。那男人能耐得緊,能在喪屍爆發的第一時間到達TJ基地,自然不用我瞎操心。”

齊封的表情在笑,邵涵卻能看到他眼底的落寞與嘲諷。齊封愛乾淨,昨天才用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水勉強洗乾淨頭髮,已經半長遮住額頭的劉海在暗淡的燈光下隨風輕揚,惹得邵涵很想伸手揉上一揉,藉此揉掉他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但他是一個理智懂得剋制的人,當然不會真的揉上去。在衣服口袋裡掏了掏,翻出一顆橢圓的水果糖。

“回禮。”

邵涵思維變換的速度無人能及,齊封微怔,把那粒小小的糖果放進嘴裡,末世前毫不稀罕的小玩意在舌尖上綻出絲絲香甜,順著唾液滑下嚥喉,進入胃部,沁入心裡。

“好甜。”

“費菲菲給的。”

“……”口中的甜膩瞬間變味,齊封僵在當場,那粒物體吞不對,吐更不對。

這個男人一定、絕對、肯定是故意的!

次日依然是平淡而忙碌的,秦思遠接的任務是以任務點為中心,搭建方圓三公里的一米高簡易圍牆。人類潛力無窮,嬌生慣養的男人女人為了糧票,手抬背扛,兩天就完成了三分之一。偶遇一兩隻喪屍循味前來,立刻被手持武器的物資隊員刺死抬走。

諸事順利,有人閒下來就動了其他心思,離37號物資隊不遠的是另一個接圈地任務的22號物資隊。每日僅靠素饅頭果腹,做的又是體力活,好些高壯漢子直嚷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