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書無意識地抬手揉了揉,再翻身繼續入睡。奈何瘙癢不斷,杜芷書皺了皺鼻頭,接著眼瞼處好似也有異物撓著,睫毛顫了幾顫,才是緩緩睜眼。

陛下笑意盈盈的臉龐觸不及防地映入眼簾,杜芷書一愣,而後重光帝收起笑容,彷彿剛剛不過她一瞬的錯覺。

杜芷書摸了摸臉上,卻什麼東西都沒有,又再看了看陛下,此時的他一本正經道:“皇后確定不要伺候朕穿衣,已近五更天了。”

“哦。”杜芷書迷迷糊糊應了句,突然反應過來,立刻彈坐起來,道:“五更天了?糟了糟了,陛下早朝遲到,整個朝堂都該議論我了,到時候皇后狐媚侍主的罪名可就要坐實了。”

杜芷書掀開被子,越過重光帝后,自己跳下了床榻,正急忙替重光帝準備朝服,卻突地被人從身後抱起。

“鞋也不穿,天氣愈發寒冷,小心著涼了。”重光帝將杜芷書抱回床榻,敲了敲她額頭,無限寵溺說著:“以後不許不披外衣就這麼下床,更不許赤著腳踩在地面。”

杜芷書窩在棉被裡點點頭,然後看著沒有披上外衣還赤腳站在地面的重光帝,咕噥了一句:“陛下還不是一樣。”

重光帝瞪了她一眼,眼神卻愈發柔和,雙手捧著她的臉頰,長嘆一聲:“朕真希望將你一輩子禁在殿裡。”

重光帝轉身準備上早朝,杜芷書就這麼躺著看重光帝自己穿好衣服,套上長靴,再束好長髮,動作乾淨利落很是熟練,從頭至尾竟沒有喚一個宮人進來幫忙,實不像一個養尊處優的帝王。

“在這兒等朕下朝後再替皇后描眉。”

杜芷書一愣,直到重光帝出了房門,她都沒緩過來,陛下是說,下了朝就過來替她描眉?掐了掐臉頰,確定不是幻聽,可這樣的陛下她卻愈加陌生得很,他,或許真的很喜歡自己,是因為這張人人誇讚的臉龐麼?

杜芷書一個人撫著臉頰坐在銅鏡前已經一刻鐘了,紫瑤看著這樣的杜芷書也是不解,皇后好似越來越喜歡一個人發呆了。

在杜芷書身後站了許久,髮髻都全部盤好,才是忍不住問著:“娘娘今日想要雲紋眉還是柳葉眉?”

“娘娘,娘娘?”

杜芷書這才回神,看著紫瑤手中的眉筆,搖了搖頭:“不用畫眉了,這樣也挺好的。”

紫瑤笑了笑:“娘娘您是天生麗質,各宮主子,誰又能比得上娘娘風采,以前奴婢替淑妃梳妝時,總聽淑妃感慨,說娘娘才是杜家長得最漂亮的,日後肯定最好命。”

最好命?一朝之後、母儀天下,這或許便是眾人眼中的最好命了,杜芷書咧嘴,卻沒有說話。

“娘娘若妝扮好了,可否喚何公公進來,何公公在外頭已等候了好一會兒。”

“何公公?”杜芷書挑眉,“他此時不是該伺候陛下在紫宸殿早朝麼?”

“何公公今早並沒有在外頭候著陛下,陛下上朝時也沒見何公公人影,陛下走後才風塵僕僕地從外頭趕來,那會兒娘娘還在梳妝,便沒敢打擾。”

想起今晨陛下離去時並沒有多說什麼,卻為何讓何公公在外頭候著?雖不明所以,還是讓紫瑤去傳了何公公進來。

當看見何公公手中的一串冰糖葫蘆時,杜芷書一愣,任誰看見陛下近身的、年逾四十的太監總管手裡拿著那串街邊的小吃都會驚詫,何況還是在皇后的住所裡。

“這是今晨奴才去建安街上買來的,老奴買的是剛做好的第一串。不過陛下囑咐了,說糖葫蘆太甜膩,娘娘莫要貪吃。”

昨日她只是玩笑地說了句想吃建安街上的糖葫蘆,陛下竟然記在心中!接過紫瑤遞上來的糖葫蘆,杜芷書盯著發呆。

“外頭的守衛也都撤離了,娘娘日後可自由出入宮廷。”何公公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