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最後一筆落下。

她活了過來。

能夠出現在這場離別酒宴的存在,已經超出世人的理解,其中不乏存在,堪比神只。

只不過,在這個時代,哪怕最巔峰的強者,也會有自己的無奈。

只是一句詩,恰好應景,於是,白楊就有了神智。

那是白楊第一次開智,睜開眼看這個世界。

一切對她來講都是那麼新奇,這天、這地、這江水,這人...

等等,這人在幹嘛?

白楊好奇看著眼前的男人。

那人喝多了,雙手撐著樹,垂著頭,滿臉漲紅,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天旋地轉。

於是...

“嘔——”

....

走馬燈的畫面,似乎有味道。

江白陷入了沉默。

他預想過各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種。

楊媽媽從一開始就不是人。

白楊能夠成為鬼物,只是靠對方的一句詩?

夜色太黑,那人也垂著頭,江白看不清他的容貌,只不過江白可以肯定,那人不是自己。

白楊從何而來,這個問題解決了。

江白問出第二個問題,

“後來呢?”

既然開了神智,後來的記憶應該更加清晰才對。

江白不知道這場酒宴的背景,但他很清楚,這種氛圍,以及即將發生的事。

絕不是什麼好事。

這一地的白骨就是最好的證明。

即使心中有些淒涼,江白依舊要追尋真相。

說著,江白把燈籠提高了一些,燈籠裡的火光搖曳。

聽著江白的問題,白楊陷入沉默,腦海中又開始出現畫面,有些古怪,但似乎又合情合理...

後來呢?

白楊開了神智,聽見了更多的話,見到了更多的人。

只不過,這群人的實力有些太過恐怖,哪怕是記憶之中,他們的容貌大多也是模糊的。

偶爾有幾個面孔,即使不是人皮面具,也是江白的陌生人,沒有任何印象。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正因為是江白的陌生人,江白才有可能看見他們。

再好的酒宴,也有散場的那一刻。

醒酒,就像人生清醒,很多時候都是一刻的事。

道別的話已經說的夠多了,該說的話,該流的淚,該做的事...

只剩最後一件了。

一道道光柱沖天而起,一個個身影向天外衝去。

前赴後繼。

義無反顧。

光柱接連消失,酒宴上只剩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如果所有人都要奔赴天外戰場,那他們根本沒必要道別。

留下的人,才是這場宴會真正的主角,和所有人告別。

江白在白楊的記憶裡,看到了那個人——自己。

‘江白’走到白楊樹前,看著白楊樹,開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白楊怎麼也想不明白的話。

他說,

“你在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