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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遠達知道何聖的意思,塞了一小捆鈔過去,何聖接了,便笑著應了,說這不妨事,反正周家後院的空地空著也是空著,日後沐英大了,總要成家的,此時趁著年輕還有把子力氣,便現在做了也好,省得日後費手腳。

周遠達見何聖允了,心中也是鬆了口氣,便又領著沐英去了幾家相近相善的家裡,請了來待那日一起吃酒。

一番做作,回到家中已經是戌時快過了,周芷若已經被趕回房中睡了。

薛氏見二人回來了,問了情況,心中也是略安,便對沐英道:“天冷,快睡去吧。”

一邊接過丈夫手中的燈來:“怎地花了這許多時辰,原說趁著還能見著路,不點這燈的。”

周遠達道:“何聖人老話多,不放我走,也是沒有辦法。”

其實何聖只有四十多歲,只是當了社長,打慣了官腔罷了。

薛氏與周遠達說了幾句話,那邊沐英卻說要洗了腳再去睡。

本來鄉下人家,並不日日洗腳,薛氏和周遠達也不甚在意這樣的事,只是周芷若愛潔,日日早晚間都要洗漱,昨日見沐英不洗腳便上床,當時沒說,日前坐在門檻上,便數落了他兩句。說是便不睡在一張床上,也別汙了那床。

“我便是不睡,閒時也是要坐的,別把這床給腌臢了。”

沐英記著周芷若日間說的話,便說要洗了腳再去睡。周遠達笑道:“英兒才來兩天,卻與姐姐把這些瑣碎事盡學了。”

薛氏卻想著,女兒既是愛潔,只怕這也是女兒對沐英所說的,便領著他去了灶下,把那灶火撥了撥,見還有微光,便添了些秸梗,引起火來燒些水,讓沐英洗腳。

周芷若本未去睡,只是坐在床上運功,聽到聲響,便停了功躺下。

不多時薛氏又領著沐英進屋,見周芷若躺在床上,以為女兒睡熟了,便囑咐沐英手腳輕些,莫驚動了周芷若。

待著沐英躺下,薛氏出門去了,周芷若便坐起身來,又去懸繩。

沐英年紀雖小,也知道是周芷若不願自己睡在一處。只是他此時還不知男女之防,只當是周芷若嫌自己髒,便道:“我今日已經洗過腳了。”

周芷若道:“我知道,你且睡吧,過幾日我便教你些拳腳。”

沐英倒底是孩子,聽到這句話,立即把那些許的不快拋諸腦後,高高興興地睡了。

又過得兩日,何聖與一些村民都到了周遠達家中吃酒。

眾人盡情吃喝了一回,周遠達席間領了沐英與眾人行禮,眾人均誇他生得俊俏,人又乖巧,將來必有出息的。

席間也有人細問這沐英到底與周遠達原本是什麼親戚。周遠達只說是遠親,在回鄉的路上遇著的,因著無力撫養,便過繼給了他。

“這孩子也是可憐,母親死得早,父親帶著四個孩子,養不活這許多,便給了我一個。偏生這幾年饑荒逃難的不少,我族裡的人也大都做了流民,族長也不知下落啦,便只將他帶在身邊,便是入不了家譜祠堂,也都只好認命啦!”

周遠達把想好的話只作不經意地說了出來,眾人聽了,也都是嗟嘆了一回,都只混說了一番天災人禍之類的,也都罷了。

本來這收過繼之子,只需要本家祠堂裡做做功課,只是周遠達生怕有人提起沐英來路不明,便索性多請了人來吃酒,席上順便也是探探眾人的口風,結果果然無人看見過沐英,更無人提起那日沐英的母親到村子裡來的事。

周遠達心中略定,覺得總算是過了關,終於能繼續這看似還算過得去的這穩日子了。

而村裡的眾人,因為都覺得這次的饑荒也漸次挺了過來,都各自心中高興,盡吃了一回酒,各自回家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