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而其當ri在奚地內亂過後;還曾經和裴寬一起去過奚王牙帳;便吩咐了高力士去了一趟裴宅。等聽到高力士轉述了裴果奏報;他又思量了三天;便吩咐把那王李守禮和藍田縣主以及辛景初全都宣召到了宣政殿。

李守禮如今已經年過五旬;大腹便便臃腫蒼老;看上去和當年的章懷太子李賢沒有多少相像之處;此刻也顯得有些木訥疲憊。而藍田縣主這還是大半年來第一次看見自己的丈夫辛景初;瞪視著人的眼睛彷彿能噴出火來。而辛景初自己裝病裝傻裝了這許多時ri;今天卻被召進了宮來;心裡別提多痛恨藍田縣主了;面對那兇狠的目光;他瞅著天子尚未到;當即毫不示弱冷冷瞪了回去。

“無知婦人”

“你說什麼”藍田縣主本就是貪鄙之人;若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讓她按捺不住;王皇后對她的瞎折騰又分明默許;她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豁出來鬧;此刻登時氣得幾乎發瘋。她一下子忘記了這是在天子的宣政殿;不管不顧對著辛景初就撲了上去;那肥碩的身軀竟是把瘦弱的辛景初撞得後仰跌倒;整個人都被壓得動彈不得。眼見佔了上風;藍田縣主對著辛景初就是重重兩個巴掌;旋即咬牙切齒地罵聲連連。

“我是無知婦人;那你就是忘恩負義的混蛋要不是你為了求官;硬要把庶女當成嫡女去上了宗譜;怎會有如今這種聞所未聞的事?我嫁給你的時候你是什麼光景?辛家號稱士族;可哪有半點底蘊;家裡jing窮;不是一直靠我的嫁妝;能有你的今天?你在外頭左一個右一個地沾惹女人;在家裡也是左一個婢妾;右一個美人;我說過你半個字?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蛋……父王;你當初怎就給我挑中了這樣的丈夫”

那王李守禮也是一大把年紀了;何嘗想到這個一貫還寵愛的女兒突然會如此潑辣彪悍;還在這宣政殿裡就鬧騰了起來;到最後更是猶如街頭婦人一般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簡直看得整個人都呆了。眼角餘光突然瞥見李隆基面sè如同黑鍋底似的由宦官護持著從後頭入了殿;他陡然之間打了個激靈;旋即突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主意;遂哆哆嗦嗦地抬手指著藍田縣主;結結巴巴嚷嚷出了家門不幸四個字;旋即整個人往後一倒;竟是徑直裝暈

他這一暈;宣政殿中登時更是亂成一片;李隆基看著幾個內侍手忙腳亂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救護;他只覺得胸口氣得發悶;所幸就在這時候;耳畔卻傳來了高力士的輕聲安慰:“大家;那王一貫就是如此;家中都管不好;更不要說管別的;唉;想當初章懷太子何等賢明的人”

李隆基總算是輕輕吁了一口氣。此事雖可氣可惱;然則那王一脈兒女都不成器;這也是令人放心的一點。於是;他面沉如水地入座坐定;吩咐了把那王抬下去之後;這才目光倏然轉冷;看向了仍舊騎在丈夫身上撒潑的藍田縣主。見藍田縣主一骨碌起身;忙不迭地跪拜行禮;又換成了一副悽悽慘慘慼戚的樣子;他登時露出了不加掩飾的鄙夷之sè。

“都鬧夠了?”

剛剛吃了兩記狠狠的耳光;再加上那些家中私隱都被妻子嚷嚷得人盡皆知;辛景初只覺得心頭羞憤交加。此刻天子這不輕不重的一句相問;他幾乎下意識地彈了起身;手足並用地往前爬了幾步;繼而便重重碰了兩下頭;涕淚交加地哭訴道:“陛下;臣實在是受夠了這潑婦臣自知才能不過中下;從來沒有過非分之想;是她這潑婦嫌棄臣官卑職小;身為縣主跟了臣委屈;因而當初宗正寺遴選宗女和蕃;她便自作主張把元娘記在了名下送去應選;還說什麼這是為了大唐。那時候別家都覺得奚族時叛時降;絕非女兒良配;都不樂意送女和蕃;臣一時被她說動;也就同意了。”

辛景初自認為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得體十分;一時言語更加悽切了起來:“可元娘僥倖中選;冊封了公主;又在奚地立了功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