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不擅長戀愛,但長年混跡各式各樣的論壇,對感情自以為還是深諳其道的。這世上的愛情都要講究門當戶對,她從來不以為灰姑娘的夢想會成真,也並不認為姐弟戀會有好結果。

她打了一輛車,直奔陳生的家。

陳生住的小區有點不土不洋,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居住人的大概身家和品位來。沒辦法,如今連住宅都這麼勢利。好地段,好設計,好環境,都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徵。

小區不過幾棟小高層,令小想很輕易地找到了陳生家。

她從包裡取出一副墨鏡戴上,很平靜地按門鈴。

非常久,才有人來開門。

是個女人。大冷天,才披了件薄薄的睡衣,*半露。算不上太漂亮的面孔,但一頭鬈髮濃厚得驚人,無端地平添幾許風情。

她不耐煩地問:“你找誰?”

令小想的視線越過她,看到屋子裡鋪著一張米白的純羊毛地毯,上面隨意地丟著碎花薄被、抱枕、以及零散的男女衣物。

誰會在這種房子里弄一張昂貴的地毯?還是白色?

令小想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是斯小敏的品位。

嗬,故人鼻息才止,新歡已熱擁在懷。

令小想大力撥開女人,泰然自若地踏進門去。女人冷不防被她推得一個踉蹌,惱怒地跟在後頭嚷:“喂喂喂,你誰啊?你找誰?”

令小想不理她,摘下墨鏡,衝陳生微笑:“HI。”

陳生吃了一驚,伸手扯過被子掩住胸膛。他呆呆地看著她。

令小想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後開始動手。

砸電視機,掃落桌上的電腦,推倒飲水機,扯下窗簾。

一片嘩啦啦的聲音。

女人大聲地尖叫:“你這瘋婆子,你有病啊,我要報警!你等著!你還不快點兒住手!”

令小想置若罔聞,側臉間看到女人的內衣,一點兒鮮豔的紅躺在白色的地毯上,異常奪目。

令小想踏上去,反覆地踩了幾腳。

女人又是一聲尖叫:“啊——”

她撲上來。

令小想倏地掏出水果刀,安靜地看著她:“很利的,要不要試試?”

這把水果刀,短短二十四小時內,已出場三次。

從前的商品質量竟然驚人的好,這把刀捱過二十年的光陰,仍然鋒利如昨。

二十年前的那一天,從教室裡出來,斯小敏就把這把刀鄭重地塞到令小想的包裡:“收好。”她簡短地說。

令小想便一直收藏到如今。

因為收藏著它,一個人的生活便也沒什麼了不起了。

女人嚇呆了,頓時噤了聲。

從始至終,男人陳生一聲不吭,一直保持著那個掩著胸膛的姿勢,目光平靜。

令小想回過頭來,問:“什麼時候從澳洲回來的?”

男人坦白地答:“我沒有去澳洲。”

令小想看著他:“為什麼?”

男人沉默一會兒,倏地輕聲說:“不想看見她最後的樣子。”

令小想真要懷疑自己的眼神了,他的眼裡像閃著淚光。

他在地毯上摸索著,找著了煙,取出來一支,點上。

“她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會問我。她想起我了,就來找我。”男人側過頭,對女人說,“你先走吧。”

女人疑惑起來,看了看陳生,又上下打量了令小想一番,最後還是匆匆拿起衣服走進衛生間裡換上,走的時候把門摔得震天響。

斯小敏之死(9)

陳生的嘴角輕輕揚起來:“你何必如此動氣?她從來就不在乎。”

令小想怔住了。

陳生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