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沒有急著解釋而是問了一個,阿爾瓦曾經想過卻也沒想通的問題,

“您……還記得您第一次死亡的原因嗎?”

“我們的基因科學是很先進的,集合了不同空間的技術的LSE怎麼可能沒有辦法解決塞姆依?”愛麗絲緩緩說到,“塞姆依的矛盾激化到崩潰的邊緣是遲早的事,工蟻不願工作,女王不願生產,只要LSE什麼都不做,塞姆依自然會崩潰。”

阿爾瓦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眼神有些躲閃。

愛麗絲見狀,笑了笑。

沒有人告訴她,她現在的笑容,看起來十分得殘忍。

“是的,您猜的沒錯,您成功了,但是卻死掉了。您只不過是懷揣著自由與智慧的夢想,想透過改造基因來使生命更加幸福,這,又有什麼錯?”

“真正背叛了LSE,背叛了您的,不是我們,是軍派”愛麗絲的聲音在嘈雜中輕飄飄的,如同鬼魅般攝人。

阿爾瓦看了她一眼,說,

“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愛麗絲也跟著笑了笑,不置可否,

“誰說不是呢?不過,不管是從臨死前,拉一把LSE做墊背,還是轉移星球的矛盾,攻打不受控制的LSE的水星基地似乎都是必然。”

“您,是不是應該親自把不屬於我們的東西還給塞姆依呢?”愛麗絲問。

站在生物機械室內,剛還拼命掙扎的巨型生物機械體伏低在面前,阿爾瓦心中是百感交集。他緩緩走過去,停在一步之遙,有些委屈地趴在地上的生物沒有先前的狂暴,一雙無機制結晶體狀的眼睛盯著阿爾瓦,似乎還有點疑惑。愛麗絲露出一個柔和的表情,兀自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它還一巴掌拍飛了當時的研究人員,我們也就只能強行連線上它的中樞,破解了第一層密碼。其他的均顯示為無法解讀。”

“真好,他還認得您。”愛麗絲站在阿爾瓦身後不遠處,看著乖順地趴在地上放輕呼吸的生命體。

阿爾瓦伸手,摸了摸對方被銀色鎧甲覆蓋的額頭,對方眨了眨眼,朝前微微挪動了一小步,像個大型犬般回蹭著掌心。叫他解開密碼,他又怎麼可能還記得幾乎可以算得上輩子的事。

指尖摩挲到凹凸不平的質感,仔細撫開上面的灰塵,阿爾瓦看到了一行細小的字。

這是隔了二十多年的光陰,曾經的他給現在的自己迷題。

生命並非因科學和基因而不朽。

“請您快點。”愛麗絲的通訊器一直在響個不停,但她卻沒有理會,神色有些焦急地等著阿爾瓦解碼。

阿爾瓦低頭看著信賴地趴在一旁的生物,有些猶豫。

如果是從前的自己,真的會忍心將一個生物當作機械一樣,上鎖加密。

面前的生物披著堅硬的鎧甲,卻看起來異常脆弱地蜷縮在地上。

對方乾淨澄澈的眼裡,倒映著他的模樣。

阿爾瓦彎起嘴角,安撫地笑了笑,情不自禁地就脫口而出。

“好孩子,我送你回家。”

對方仔細看著阿爾瓦,忽然,吭哧一聲,對方背後的艙門應聲開啟。

阿爾瓦和愛麗絲都傻了。

生命不會因基因而不朽,記憶會隨著時間消逝,**會伴著歲月枯萎。

既然沒有不朽,那就在每一次見面時,都以一顆全心的真誠的心去溝通。

只要那份相交的心情不變,就不存在所謂的無法解讀。

正因是生命,所以並非全然由看似理性的基因鏈堆砌起來的**,這其中,還有一種叫做感情的東西存在。

這也是生命之所以超脫科技,凌駕於機械之上的原因。

也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