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啊,八樓只有一間住戶,就是杜默先生和李春婷小姐。”警衛唯恐她沒聽清楚,還解釋道:“他們是未婚夫妻,年底就要結婚了。”

就算剛剛從天上落下一道雷劈中她的腦袋,也不會比這個訊息更要令她震撼了。

剎那間,沈雲秀手上沉甸甸的塑膠袋啪地一聲掉了,食物滾落滿地。

李春婷?春婷……這個名字好熟悉,對了,她不正是杜默曾提過的前任女朋友嗎?他不是說那已經過去了?

可是他們……年底就要結婚,他們……是未婚夫妻……

“原來我才是那個應該‘過去’了的‘前任女朋友’。”她想笑,可是鼻端濃濃的酸楚感是什麼?

不!振作點。

她不能不給杜默一個解釋的機會就走,有多少情侶就是因為這樣致命的誤會而分開,她要親自從他口中得到事實的真相,不要在多年以後才後悔地驚覺到原來只是誤會一場。

沈雲秀慢慢彎下腰,把散落一地的火鍋料和食物塞回袋子裡。

她沒有心思和勇氣要求要進去煮這可笑的火鍋了,就算八十坪大房子,同時出現一位前女友和現任女友還是嫌太擠了。

沈雲秀苦笑,失神落魄地轉身離去,不知怎地,兩手的重量比她來時還要沉重難受,而她的心也是。

杜默像一頭被困在牢籠中焦躁不安的獅子,一整個晚上他猛打手機給沈雲秀,但每一通都沒有被接起,最後全轉入語音信箱。

他只好留下第七通的留言——

“雲秀,是我……”他手心裡都是汗,語調有著焦慮和慌亂,“我很擔心你,樓下的警衛說你來找過我……很抱歉你沒能見到我,我需要跟你解釋一些事……請你回我電話好嗎?”

她從來沒有不接電話,是不是今天來找他的時候,看見了什麼不該見到的?

他心底的恐慌越形擴大,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威脅著要將他整個人吞噬入黑沉沉的痛楚中。

關於春婷突然來訪的事,他不是蓄意瞞著她,加上他也還沒有跟春婷講明白,解釋清楚,這是他的責任,沒有必要讓她們為此起衝突,尤其是雲秀,她是那麼的溫柔恬靜,若不是選擇退讓,就是傷心地離去,最後的結果都是他失去了她,他不要!

李春婷冷眼旁觀著他眉宇間深深刻劃著的失神、恍惚與焦慮,本能地感覺到危機逼近。

自從半個月前她跟杜伯父、杜伯母要了杜默在臺灣住處的鑰匙,以女主人的姿態住進來時,他眼底的慍怒和不豫始終沒有消失過。

她知道自己就快要失去他了,不過她不會允許這件事真的發生。

於是她按捺下所有勃發的怒氣和驕縱,對他體貼得不得了,她知道他是個紳士,不會忍心在面對她的溫柔時開口提那件事。

“瑞克,你要不要吃水果?”她偎近他,纖纖小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移。

他一定會留戀她甜美誘人的身軀……

杜默眸中閃過一抹厭惡,鎮定禮貌地抓住她的手,“春婷,半年前我就已經說過,我們倆不再是那種一晌貪歡的男女關係了。”

她緊咬著下唇,美麗的大眼滿是不悅,“我到底哪一點不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嚴肅地看著她,語氣還是溫和平靜,“你很好,但不是我心裡的那個人。”

“一定有狐狸精勾引你,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被外面的壞女人勾引了,你是屬於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你。”

“不。”他眯起眼睛,語氣裡有著不可越界的冰冷凜然。“我是屬於我自己的,而且我們一開始就說好,我們可以去尋找適合自己的人,你我一向照著這個遊戲規則走,現在你有何權利指責我?”

李春婷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