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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娘子拉著鄭曉的手道:“老爺,說一千道一萬,現在想辦法把四官救出來才是啊。”
鄭曉深深嘆了口氣,怒道:“還救什麼?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們娘倆揹著我幹下這般好事,還要把那馮生無辜頂罪!老夫一生清譽,就毀在你們這女子小人頭上了!老夫這就寫摺子,代四官出首。該得如何判處,按國法處置,也免得他多受不相干的折磨!”
顧夫人一聽急了,嘴巴一張,那眼淚如同瀑布一樣噴出來:“老爺啊,老爺,你就不顧戀妾身伺候你這多年,也要顧念四官他才二十一歲。幼時在你膝前承歡,卻還沒等到盡孝的時候啊!他一個小孩兒,平時裡被嬌慣了,做出錯事,難道就不給個悔改機會麼?苦命的兒啊,你這就要走了,娘也來尋你好了,咱倆娘做個伴,免得黃泉路上你孤單害怕啊!”;
顧夫人這麼一哭二鬧,任你是鐵打鋼鑄的心腸,也給磨成豆腐。更何況鄭大都堂年近六旬,對這老來得子,心中又如何不愛?被夫人幾番糾纏,終於也狠不下心來,真把兒子送去法場吃那一刀。
然而,如今人已經抓進去了,卻又能如何?鄭大都堂一貫是站在道德制高點,指點別人的不妥之處,如今事到臨頭,也難免手足無措。沉吟再三,拿不住主意。
顧夫人看他猶猶豫豫,只當他內心道德感作祟,又在懊悔,趕緊把臉一番,撒潑道:
“兒啊!我苦命的兒啊!誰想到你爹爹,平rì裡號稱執掌科道,制壓六部,說什麼朝中三輔也渾不懼。事到臨頭,卻當起了縮頭烏龜。!也罷,這件事,你爹不管,還是你娘來管!”
說罷,又轉向鄭曉道:“老爺,我這就寫信,讓人送到山西老家,請楊大司馬從中說項。再讓我那四維侄兒,前去疏通人情。到底要花多少銀兩才肯放過我那孩兒,我就湊多少銀兩,大不了我顧家傾家蕩產,救這姓鄭的孩兒,終不須破費你鄭家銀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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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曉見夫人發了潑,連忙道:“夫人,我沒說我不管啊。只是一時亂了方寸,急切之間拿不出個章程來。回頭我就派人去請咱的那位親家翁,看他能不能想個辦法。哎,你們做下這事,若是早與老夫交代仔細,說不定還能從中斡旋,拿個法子出來。誰叫你們去亂誣賴好人的!如今,為了冤屈馮生的事,把高拱已經得罪了,錦衣衛也插手進來。若真是再有嚴府幕後主使,要救四官,談何容易啊。”畢竟父子連心,鄭曉說到這裡,也流下了幾滴老淚。
顧娘子聽到丈夫真肯出手救兒子,這才漸漸收了悲聲,也道:“老爺,之前奴家胡作的事,您就請息怒了。如今事不宜遲,就算親家翁那邊,怕也是難有什麼高策。依妾身想來,解鈴還需繫鈴人。既然幕後的多半是嚴府,那麼要救四官,終歸還是要著落在嚴家身上。只要嚴閣老肯說句話,咱家孩兒不就放出來了?”
顧娘子雖說只是個婦道,但這句話說的卻不無道理。鄭曉一瞬間也已恍然。以嚴嵩、嚴世蕃的德行,當然不會真跟那八竿子打不著的馮生伸冤。八成是借這個事,趁機打擊都察院,來壓自己向嚴家低頭。;
按說鄭曉為人剛正,他也知道嚴嵩權勢滔天,卻向來不曾對他屈服。朝堂上的爭鬥,只要涉及原則問題的,必然是寸步不讓。雖然前者京察吃了大虧,手下科道官被連打帶貶,收拾了三十多個,但是依舊屢敗屢戰。
可如今兒子落到了錦衣衛手裡,這情形就不太一樣了。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