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莽撞之人?只要能報的了仇,用什麼手段,我倒不在乎”。

二人對面坐下,倒上茶水。此刻既然大事已了,嚴鴻卻不告辭,張青硯也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說,忽然問道:“聽說嚴大公子數日前得以面見天家,但不知孫姐姐的家人,這次是個怎麼安排?”

嚴鴻道:“也沒什麼,有大有小,都弄了個官職。孫老爺子是指揮使。至於以後怎麼樣,還要靠自己去掙。另選了十個人,給了個錦衣身份。”

張青硯道:“按這些人的出身,莫非是掛個空銜,按月拿餉的?這日子過的倒也清閒。”

嚴鴻搖頭道:“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啊。他們全都是實授官,等過了年,就都要去熬大營,有他們好受的。哎,這也是我辦事不力,帶累了孫家的人。”

嚴鴻在這裡拼命地無恥裝13,張青硯也不是白痴,不由暗自心驚。她雖然是個江湖人物,可是畢竟出身張家,加上忠義盟盟主邵景的叔叔邵方結交官府,因此對於官場上的事,張青硯瞭解頗多。嚴鴻嘴裡說得辛苦,實際上這實授將官的價值,比虛銜何止好上十倍。

一百多個虛銜官不值錢,真要是虛銜按月拿餉,按大明朝的俸祿制度,窮也窮死了,而且絲毫看不到前途,更別說虛銜是否能拿到餉,也在兩論。不過對於那些招安的響馬賊來說,都已經算的上是天大的恩賜。

而一百多個實授武官,這得是何等的權勢,才能運作下來!要知道兵部門口,每天排隊等實授的官,都能排出幾里地去。單說這次大戰,濟南這邊只是添頭,楊博那才是正戲。可是楊博那邊浴血撕殺的兵將,慢說一百個實職,怕是三五十個實職都得不到。

這群飛虎山的人,雖說也有一部分人馬經歷過濟南之戰,在屍山血海裡面衝出來的,但是畢竟不過一二百號人,怎麼和楊博手下的數萬正軍的戰功相比?就靠著孫月蓉的關係,居然人人得了實缺。這便是元輔家的威風啊。可惜這麼個金龜婿怎麼就被那個醜丫頭釣走了,她又憑什麼?張青硯心中糾結,不由嘆了一口氣。

嚴鴻見她神色落寞,問道:“張女俠大仇得報,怎麼彷彿還有滿腹心事?”

張青硯總不好說是自己嫉妒孫月蓉,只好敷衍道:“實不相瞞,今日我在轎中偷眼觀看,那趙文華的扈從裡,頗有些京師有名的武師教習。若是單打獨鬥,或許未必是我對手,可若是一擁齊上,倒是難以應付。只是沒想到,那趙文華在小相公面前,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只好乖乖服毒。這份本事便是家師也萬難企及,小女子不禁感嘆自身,學這一身武功又有何用?”

嚴鴻心裡暗自冷笑,你若不是有這一身武功,我早把你強推了。只是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便安慰道:“張女俠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旁人說不定也羨慕的很呢。”

張青硯聞聽,苦笑道:“羨慕?小相公說的好笑話啊。在你們這些官宦人家眼中,江湖女子對比大家閨秀,天生便低了不止一頭。便是場面上,嘴上或許恭維兩句,心裡不知有多少齷齪念頭。更有那可惡的,把我們這些仗劍行俠的,與走江湖賣解的歸為一類,說我們做那沒廉恥的勾當的也是有的。這舌頭根子便壓死個人,更何況江湖中人不耕不織,又要吃喝花用,錢財如何著落?便是我那恩師,當年為著四百畝水田的事,被嘉定州知州為難,無奈之下,還要進京向夏閣老乞援。”

她說到此處,又一聲長嘆道:“江湖人又有什麼風光?尤其是女兒家,風餐露宿受盡顛簸之苦不說,破廟荒墳,都是棲身之地,與男子同吃同宿,雖不及於亂,可天下人哪管你許多。如今這江湖人啊,真正有本事的都置辦田產安心當富家翁,行走江湖的都是苦命人。尤其是我們女兒家,等到人老珠黃,沒人肯要,要麼就是孤老一生,要麼就是隨便找個人家嫁了,受無數的閒氣。而且行走江湖,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