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狼坡。大明宣大總督楊順的帥帳旁側的一頂小帳內。

楊總督的幕僚閻儒坐在椅上,旁邊卻是他數日前派出的信使,風塵僕僕,正在稟告要事。

待得對方稟告完,閻儒眉頭一跳:“你說什麼,不但蒙古軍草料被燒了,而且連三公主也被偽明軍抓走了?”

那信使道:“是啊閻香主,那辛愛黃臺吉暴跳如雷,甚至遷怒於咱們的人訊息不準,說為什麼講好的,宣大諸路人馬不是按兵不動,就是虛張聲勢,可現在居然有這麼一路猛將殺進馬蓮堡,讓蒙古王師吃了大虧。李長老臉面上也難過得很,只能盡力給黃臺吉解釋,但這麻祿兵馬一旦進了馬蓮堡,我看圍城也很難打下去了。”

閻儒咬牙道:“我這裡絆住楊順的主力兵馬,已經是竭盡全力,可誰知道那老不死的麻祿,年初中了毒箭,居然還躺在車上都要拼命去救嚴鴻!如今此事可怎麼好辦。哎,不但沒有趁機除掉嚴鴻,反而大敗一場,你說這辛愛黃臺吉打仗的本事,卻也怎生如此稀鬆?帶著兩三萬的騎兵,先前拿不下不到一萬人的馬蓮堡,這會兒居然被個麻祿打得大敗。”

信使又道:“不過,香主,另有一樁事情。我回來時,馬蓮堡中潛伏的弟兄又送出絕密訊息,說是那欽差嚴鴻,似乎被刺死了。”

閻儒一驚:“此話當真?我軍既然打了敗仗,嚴鴻又會被誰刺死?”

信使道:“據馬蓮堡中的流言,說是三公主被抓之後,欽差垂涎她的美貌,欲圖對三公主無禮,卻不料三公主靴筒裡暗藏匕首,將這個淫賊刺傷,當夜就不治身亡。”

閻儒聽到此,臉上似笑非笑,肌肉抖動幾下,道:“那嚴鴻貪財好色倒是一等一的,若真是如此,則天佑我白蓮大業!只是卻不知實情真假。”

信使道:“是啊,馬蓮堡中送出的訊息,也並不確定。再說看目前馬蓮堡的部署,雖然偽明朝兵馬未曾出擊,但嚴鴻究竟是死是活,也拿不到真相。香主還需要細細打探才是。不過自古無風不起浪,聽說三公主雖然年幼,素來英武,不下男兒。這事兒,多半是真的。”

閻儒點頭道:“待我再發動這邊的訊息仔細打探便是。嘿嘿,若嚴鴻真是一死,那楊順怎能脫了干係?真要如此,我回頭就攛掇楊順,趕緊進軍馬蓮堡,先拿著給欽差報仇解恨的名義,以護駕不嚴,勾結韃子之罪名,將馬芳、麻祿盡數處死。待等這兩路人馬殲滅,然後對其曉明利害。再加上辛愛黃臺吉的大軍脅迫,逼其反正舉義,順勢殺入萬全,直取宣大,成就不世之奇功!至於說蒙古軍草料被焚,也不足為患。我這裡楊順一軍四五萬人馬,馬匹近萬,隨軍攜帶草料豐足。只要運過去,再打下萬全右衛,拿下宣府的草料場,何愁蒙古大軍無糧草為繼!你也不必再耽擱,速速回到馬蓮堡去,見過李長老,請辛愛黃臺吉不要撤離馬蓮堡,就近等待。等我把楊順的兵馬誆過去,再如此如此,內外接應。”

那信使聞聽,讚道:“香主好計謀!屬下立刻前去。無生老母,真空家鄉,白蓮花開,寰宇太平!”對閻儒行禮畢,告辭出帳。

閻儒送走信使,正在自己合計,忽有楊順身邊衛士進來,說大帥請閻師爺去商量機密事。閻儒心知,多半和那事兒相關。他心中盤算一番,提起衣襟,進了楊順大帳。卻看裡面除了楊順,另外還坐了一人。這人倒也見過,便是嚴鴻身邊的中年護衛,聽說武藝高強,在嚴府也是一號人物。楊順見閻儒進來,介紹道:“閻先生,這位是嚴欽差貼身護衛,梁如飛樑先生。剛剛從馬蓮堡來。”

閻儒滿臉堆笑道:“學生見過樑大先生。”

梁如飛拱手道:“不敢。總督老大人,閻師爺,不瞞兩位說,兄弟這次到您這裡,有一樁機密事情要稟告。”

楊順道:“請說。”這楊順在黃狼坡屯兵數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