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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順道:“你說。”
梁如飛道:“原本打了個勝仗,如今啊,欽差既橫死,那馬蓮堡的軍中,頓時群龍無首。雖然幾家為頭的將帥都約定秘不發喪,但流言還是漸漸傳出,一些士兵和民夫都在竊竊私語,這也瞞不了多久。若單說是行軍打仗的事,倒還好說。臘月三十夜來既然燒了草料,量韃子的軍馬不能持久,早晚必退。城中尚有守軍不少,加上麻祿的兵馬支援,戰兵還有一萬多人,守上十天半月,那是易如反掌,也不怕韃子破城。就算軍心不穩,少許時間,至少也彈壓得住。只是麼,梁某跟隨欽差多時,卻知欽差這次來宣大府,沿途查訪,帶有兩箱子機密,上面七八個鎖頭。這箱子平素裡不離欽差左右,乃是嚴府的幾個家丁親自看管,鑰匙往常都是欽差自己掌管,聽說裡面全是緊要公文。什麼暗訪軍民的線索,拷問奸細的口供。包括先前沈家莊血案,錦衣衛聞訊後去勘察現場,從沈煉屍體便找到一袋案卷,聽說也在其中。還有些欽差給萬歲爺寫的奏章,給嚴閣老和小閣老還有陸大都督的私信,都封存在內。另外據說各地方的孝敬銀票、田契地契、奇珍異寶什麼的,也都在裡面。所以這兩箱子東西,實在是價值鉅萬,誰不垂涎?如今為這兩箱子東西,大家就鬧個不休了。”
楊順聽得兩箱子東西,臉上筋肉早已抽搐了許多下。尤其聽得沈煉屍體邊的案卷,給皇帝的奏章,更是吞了幾口唾沫,不由自主還伸出舌頭舔嘴唇。他瞅瞅閻儒,忙問:“欽差意外去世,正當通力合作,大家怎麼鬧個不休法?”
梁如飛道:“說來話長了。先說那欽差隨身的愛妾張太太,楊軍門也是見過的,不但長得貌美如花,而且大膽潑辣,極有心計,武藝也是高強,欽差最為寵愛。她見欽差被刺死,一哭二鬧之後,便搶先把欽差隨身的鑰匙給收了,聲稱這韃子公主行刺,定有主謀,她是欽差身邊人,真相大白之前,這兩箱東西只能她掌管,不得給其他人。而欽差隨行的那幫子文員、書辦,其中有兩個為頭的,喚作什麼張師爺,劉先生。這兩個傢伙平日裡不過給欽差謄寫公文,打打下手,他們得知欽差不好的訊息,居然也腆著臉出來,說什麼欽差出使,若有副使,則以副使接替。現在既然沒有副使,他們兩個就是副使,應該聯署,同掌王命旗牌,這兩箱子東西也該歸他們掌握。張太太哪裡肯理睬?當下裡拔劍揚威,差點打掉為頭康文書的門牙。這倆窮酸加起來也不是張太太對手,自己兩個又勾心鬥角,因此也強不過她去。”
楊順眉頭一皺,閻儒先道:“張太太這話就不對了,她只是個妾,又不是正室夫人,如何當得主?再說欽差的東西不僅是私財,更有公文,如何能被她一個婦道人家霸佔?這幫文吏就更是可笑,下面做狗的人,也想染指欽差的機密?”
梁如飛道:“誰說不是。這張太太婦人之見,雖說潑辣彪悍,到底是孤家寡人,別說欽差在北京城還有正妻,乃是陸大都督的千金,單說大同裡留下的那位孫太太,就不在她之下,所以倒也沒什麼可怕的。然而馬蓮堡的其他人,也是相互不肯讓。我家大少爺身邊還有幾個心腹護衛,都是嚴府家將,說嚴大少既然病逝,這幾箱子東西當然應該帶回去,先交嚴閣老、小閣老處置。便是該上奏朝廷的,送六部的,莫非嚴閣老身為當朝一品首輔,還不能做主了?可是那隨行的錦衣衛頭領王霆副千戶卻說,嚴大少這次出使宣大,實是陸大都督的安排,他本人又是錦衣衛高官,陸大都督的女婿。既然遇害,自當由錦衣衛將這兩箱子東西收好,送給陸大都督定奪。這兩邊也爭執不下。按說嚴府護衛不過數人,錦衣衛在馬蓮堡還有二百餘人馬,單比武力,那是懸殊得很。可是畢竟陸大都督的威風壓不過嚴閣老去,真要是靠蠻力搶走東西,得罪了嚴府家丁,回頭嚴閣老問罪,陸大都督還不是隻有問責下面的兄弟?因此上,兩邊也只是口頭相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