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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閒視之了。想到此,徐階也不禁有些緊張。
沉吟片刻,徐階點頭道:“叔大所言,不無道理。如此看來,此次徐海一案,已無可下手之處。我輩這次確不可強與嚴鴻爭,只不發一言即可。”
張居正拱手道:“恩師明鑑。學生且告退。”
張居正走後,徐階也即出門,從後門奔周延府上。進府面見周延,說了意思。周延初聞,甚是愕然。然而聽徐階解釋一番後,終於點頭,額頭上卻不禁有冷汗出來:“不想這黃口小激ān,如此厲害。”
徐階道:“輕敵易敗,我等卻不可小覷了這嚴鴻。周兄你麾下的言官,也請收斂一二,勿就此事去觸黴頭。”
周延道:“然則坐看嚴黨囂張,實令人心頭愁悶。”
徐階詭異的一笑道:“此是何言。我等雖就招安徐海一事,暫不出言,然而嚴黨另有一人,恰在失卻聖眷的當口。此時若都察院諸位言官,對此激ān迎頭痛擊,卻也可收桑榆之得。”
周延微一沉吟,用手指在桌面上寫劃一字,道:“子升兄所說莫非是那人?”
徐階點頭道:“正是。此人若除去,卻也斷了嚴惟中一肢。”
周延憤然道:“如此甚好。我即安排麾下言官,預備彈劾此賊。”
徐階道:“那此人便交與周兄對付。我另有一路人馬,卻攻嚴府外圍。如此縱然嚴鴻此次不受公道,卻也能叫嚴府傷筋動骨。”
因此次ri裡,徐階系統的文臣,和周延麾下的言官,出人意料地保持緘默,並不對徐海一案發表什麼評論。然而朝中官員眾多,即使以徐階加上週延,也不可能控制所有科道官員。尤其科道之中,多有新中進士授官御史者,這些人卻是根本不知懼怕為何物,只知道這是自己博清名,刷聲望,展現實力的機會。
當然另有一些人,則是對於奏章中隱含的開海禁觀點無法接受。一旦海禁開放,自己背後的金主、家族將蒙受巨大損失,這海禁萬萬開不得,徐海必須死。其實,嚴黨的大批官僚,也在這隊伍之中,只不過他們知道此次要招安徐海的是嚴鴻,而嚴世藩又沒發話,這幫人也就忍氣吞聲,看著大少爺胡鬧了。
就在這一ri下午,戶科給事中段興文、吏科給事中言必正、刑科給事中沈科、河南道監察御史蘇遠、浙江道監察御史王啟年、監察御史王本固等科道言官及京師其他在職位文官二十三名,彈劾嚴鴻的本章就放到了嘉靖天子的面前。其中,以段興文的奏摺寫得最為激烈。摺子中針對嚴鴻奏摺的滿篇胡言,一一批駁。
先說那徐海本是一萬惡倭寇,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此次乃是登陸yu攻取山yin縣,被山yin縣令林養謙擒拿,先前表章中說得一清二楚。而嚴鴻卻妄言徐海是自首,滿口阿諛,奉承萬歲,竟以此海寇為“太平盛世”之徵兆,顛倒黑白,此實非為臣之道,其心可誅。
又說嚴鴻奏章中顛三倒四,胡說八道,徐海無非一倭寇,卻把甚麼父子之親,夫婦之順拿來搪塞,擾亂聖聽。後面更說甚麼天倫之情,雖刑律禮儀不能斷絕,這更是大謬不然之言。聖人云存天理滅人yu,刑律禮法,皆國之重器,豈有以私情而廢之理?更何論徐海原該斬首,雖萬歲寬仁,豈能赦之!
而且嚴鴻摺子中,竟敢說沿海百姓困苦,因此為盜,這是在毀謗朝廷,詆譭禁海之策,汙衊祖宗之訓。徐海、汪直皆是罪不容誅之巨盜,徐海固然不是駿骨,汪直豈能謬讚為千里?至於後面隱言開海之利,更是全無天朝體統。我大明朝本為萬國宗主,如倭人、佛郎機人本就該馴順來貢,不順則當以天兵剿之,豈有說非以通商之利誘之來朝之理!又豈有以堂堂天朝皇統,效那遊商走販,專一牟利之理!
最後,段興文更痛斥嚴鴻“君子之過”那一段,直言功過是非,既已為之,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