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被開啟了。一個似曾相識的中年男子就這麼和我相互對峙著。

「……你小子,是什麼人「

「誒……?「

男人開口問出第一句話的同時,就用鷹一樣的眼神狠狠地盯著我看。

「欺騙我女兒的感情,而且還大搖大擺地呆在我家裡真是有種啊」

「哈?!啊、不,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不知道?那麼就讓你用身體把我這深沉的父愛給好好地記個一清二楚!!」

「嗚啊啊啊!冷、冷靜啊!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東西啊?!」

「怎麼可能會誤會!說!是誰!到底你對誰出手了!」

「所以說那就是你誤會得最厲害的地方啊!!」

男人衝動地大喊大叫,把玄關裡的鞋撐(靴べら,一種穿皮鞋時使用的工具,多為木質)抓起來揮舞得虎虎生風。

「覬覦我家的三個公主的臭鼻涕蟲小子!說!是小空嗎?!還是美羽?!你到底對誰下了手——」

男人的視線突然凝固了,一動也不動。

視線的那頭看著的是,我捏在手裡的小小的襪子……

「難、難、難道說……小、小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麼可能啊——!!」

不經意條件反射地吐槽了,男人的怒槽也終於到達了MAX。

「不可原諒……竟然連最年幼的孩子都不放過……!像你這樣的蘿莉控混蛋……就讓我親手送你上西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都說了好好聽別人解釋啊啊啊啊啊啊啊!」

為了心愛的女兒化身為修羅的男人,把手中的鞋撐子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我揮來的時候——

「給我差不多一點!你個笨蛋主人!」

拖鞋敲在男人的頭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而這時出現的人……是姐姐。

「哎呀~真是抱歉了祐太君」

剛才玄關裡的這隻修羅——換言之我的姐夫又回到了平時正常狀態下穩重的中年人的形象。雖然這會兒給人感覺是個有些內向的人,不過剛才的殺氣毫無疑問是認真的。

「真是的……信吾君遇上這種事情就是這麼死心眼呢」

好不容易在我快被鞋撐子殺掉的時候被姐姐及時地救下了,現在大家正圍坐在一起吃晚飯。本來按照計劃兩人應該回來得更晚一些的,不過聽說姐夫哭著喊著「好想見女兒」所以只好提前回來了的樣子。

「爸爸真是的,每次一有男人到我們家,都會被這樣不由分說地襲擊呢」

「哎呀,真是難為情呢。啊哈哈」

這可不是啊哈哈能夠解決的問題好不好。

眼前的這個大叔,看來是把所有接近自己可愛女兒的男人都當作敵人的樣子。

到底已經有多少人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了呢。

「怎麼樣,美羽。爸爸不在了有沒有覺得寂寞啊?」

「嗯,沒有!因為有舅舅陪著我們嘛」

「這、這樣啊……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

嘴上掛著僵硬的笑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小雛,今天有沒有做個好孩子啊?」

「嗯,小雛一直都是好孩子哦!」

「是嗎是嗎,很了不起哦。怎麼樣,和爸爸一起玩遊戲好嗎?」

「誒——爸爸太弱了啦——人家要和小舅舅玩!」

「誒?啊、嗯……」

啊……為什麼被視線刺得好痛。

「吶、吶、爸爸……」

「哦哦,小空。怎麼了?」

「那個、呃、我說的那個東西,你買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