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蒼蒼。可憐的母親,她還有多少歲月可以等待啊!

在誤解之前(1)

這個夏天,是黃李兩家接觸最頻繁的三個月,當然是因為九月的中國之行。為了時常要同柯瑪校長及墨院長交換資訊,黃立言乾脆住到柏斯來了。他第一次同校長見面,因次英要到波士頓接女兒,是由如真陪他去的。當然還有墨院長,但他介紹了他們之後,就告辭去辦別的院務去了。如真也要站起來告退,黃立言卻把她按住了,說,也許需要你記錄一下,放在次英的檔案裡。如真只好拿出紙筆。但事實上只是他與校長之間的互相認識的寒暄,毋需記錄的。不過她倒多了個機會觀察他們。她看得出來他們彼此欣賞,平時黃立言極少當面誇獎對方,但對柯瑪,他說了不少恭維的話,而這位祖籍愛爾蘭,目光敏捷,聲音低沉厚實,全身散射一種超人的精力的校長也說了不少對黃立言學識欽佩的話。如真猜想,在他接見黃立言之前,一定獲得了不少有關黃的成就的資料。看著他們交談,如真想起惺惺相惜這句成語。此外,她也注意到了在他們互相讚揚的同時,柯瑪的語調比較誠懇實在,黃的比較虛飾阿諛。在態度上,柯瑪在說話時用各種手勢幫助加重語氣,在對方說話時又十分專注地聽。黃立言說話時較拘謹,聽對方說話時目光遊移,又不時偷覷一下腕錶,終於被對方瞥見,柯瑪立即站起來說:

“很高興你能抽時間來赴約,我想我們有個很好的開始。毋需多講,這個團體能成行完全是你一手籌成的,在此再一次地致謝。傑克說你整個夏天都在柏斯,那太好了,等我把手上一件由政府交下來的計劃完成之後,我找機會宴請你同段教授。”然後略向如真點頭,“當然要你同李教授作陪。”說完站起來與黃立言握手,並目送到校長室門口。

說好因次英不在,黃立言到如真家去便餐的。兩人一進車,如真即問:“你對我們校長印象怎麼樣,黃教授?”

他捏了下如真的右胳膊,說:“怎麼你還是這麼見外,不叫我名字?!我真的要生氣了!”

如真暗自一驚,她竟然忘了他曾對她有過調戲的行為了。現在他們單獨在車上,她可是要格外小心。她笑著說:“想必是在學校教書,大家都以教授相稱,習慣了,真的不是見外。我同次英是好友,你是她丈夫,怎麼會?”她指了指車上的菸灰缸,“不要緊,你只管抽好了。你覺得我們校長如何?”

“唔,不錯,很有魄力的樣子,是個能幹的領導。他在學校的信譽還好嗎?”

“想必不錯吧!前年才上任的,聽說是從幾十個人中選出來的呢。他剛還提到若愚,著實令我吃了一驚,這麼多教職員,怎麼記得的!”

“啊,這你就不懂了,做行政主管的人,記名字是他們的專才,他們用這一種方法去贏得下屬的好感的。你太嫩,不會知道這一招。”

“我一共才見過他兩次,當然不可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主管,不過,到目前為止,對他印象尚佳。”

“次英很喜歡你們的院長。你哪?”

她猶豫了一下:“他們兩人比較之下,我認為柯瑪校長比較有陽剛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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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吸了幾口煙,把菸灰缸拉出來,捻熄了煙,摸出一條手紙來蓋嘴咳了幾聲:“什麼意思?你認為墨院長太女人味了?”

“倒不是。我欣賞粗獷一點的男性。”她不願在這個題目上多發表意見:“不過,次英的眼光很準的,墨院長的確非常能幹。”車子已進入她住家的附近,志純姐弟正巧在行人道上騎車,如真舒了口氣,招呼他們過來說:“還不叫黃伯伯!”

柯瑪校長果然守了他的諾言。八月初,他發了正式的請帖給次英及如真,邀他們兩對到柏斯那家最出名的義大利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