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野的要求趙佳敏立刻離開,永遠不許再來干擾他的生活。

任何人都可以體會到趙佳敏的絕望和痛苦,但聰明的她不曾輕言放棄,她用更溫柔、更多的忍耐來包容他更換女友的驚人速度,甚至跟他的每一個女友都成為無話不談的手帕交。

“你餓了吧?我去幫你買些吃的回來。”趙佳敏才剛替他母親做完足部按摩,又急著來招呼他。

“不用了。”孟師堯望著轉醒的母親,低低地喟然一嘆。“你去休息吧,我想和媽媽聊幾句。”

“哦。好。那我去買束玉蘭花,伯母好喜歡那個味道。”

直到她掩上房門,孟師堯才如釋重負地靠在椅背上。

“師堯,別皺著眉頭。”他的母親程元珍瞅著他道:“佳敏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呀,媽媽好希望在走之前能看到你和她結婚生子。”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那你真正愛的是誰呢?帶來給我看,我要確定在我走了以後,會有一個乖巧嫻淑的女孩子全心全意的照顧你。”都三十三歲的人了,還那麼教人不放心。

“媽,你安心養病,我保證將來生一堆活潑可愛的孫子,讓你整天忙得沒時間生病。”

“最好是這樣。但在你子孫滿堂之前,總得先找到意中人吧?我這病恐怕熬不過端午了,在這之前,我想先讓你和佳敏訂婚。”

非洲大陸,科學家安吉拉博士領著一大群考古人員,正在此處挖掘並研究恐龍的遺蹟。

“角昌龍是角鼻龍類恐龍中體型最大,有點類似異特龍,兩者都是強勁有力的掠食者……”一名女子有別於其他被酷陽曬得面板黝黑的研究員,用依然雪白細嫩的纖纖小手拿著錄音機,將所得到的資料一一記錄下來。

她是安吉拉博土最得意的門生樓琳,年僅二十八歲,已經是科博館裡教授級的研究員。

“樓琳,你的電話,臺灣打來的。”助理員將話筒交給她,順便朝她扮了一個鬼臉。

唉!又是她媽媽打來的。

樓琳放下手中的錄音機,頓了三四秒鐘,才快快地喂了一聲。“阿琳啊!”她媽媽拔尖的聲量,震得她的耳朵發疼。“你到底回不回來?都已經半年多了,你不想媽,媽可想死你了……”

自從去年九月,她被派到非洲來以後,她媽媽三天兩頭就發出親情拘票,非將她逮回去不可。

在她媽媽眼裡,她這份與世無爭的高尚工作,簡直就是愛情與婚姻的禁區。

“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當了好幾個孩子的媽。”這長長的一串,是她媽媽經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女人吶,一過了三十歲就不值錢了,事業、工作統統不重要,找個好男人嫁了才最實在。“這一串則是她媽媽的警世良言。

奈何看口者諄諄,聽者邈邈。

多年來,樓琳仍醉心於她的研究工作,至於感情的事,就隨緣吧。

“阿琳,媽媽在跟你講話,有沒有聽到?”她媽媽五十多歲的人,猶能中氣十足,了得。

“有有,聽得很清楚。”相信方圓一公里左右的人也都如雷貫耳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工作告一段落就回去,很快。”根據安吉拉博士初步估算,再快大約還是得花上三個月左右,才能將此地的所有化石挖掘出來,做成完整的研究報告。

電話那頭出現短暫的空白,之後聽見她媽媽長長的一聲嘆息,接著宛如自言自語的說:“唉,女兒養大了,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就算你想她想得心口發疼,她還是不睬你,做孃的就是這點愚不可及,真傻。”

電話斷線了,樓琳卻猶握著話筒怔怔地發愣。

她媽媽這是怎麼著?平常總扯著大嗓門說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