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中充滿了悔恨和悲痛。

過不多時,鎮上已經多出不少鄉民來。這些人大多為哈薩克人,也有幾戶漢民和草原上其他部族的百姓。

眾人望著江浪,你一言,我一語,臉上均露出激動之情。只是各人所說的均是西域當地土話,難以聽懂半個字。

江浪聽出一個老人說的是漢語,微一點頭,向那老人道:“大叔,我是從中原來的漢人,不懂西域話。他們都在說些甚麼?”

那老人大喜,走上前去,上下打量著他,笑道:“啊,太好啦!原來你當真是漢人!小老兒姓趙,便住在鎮子後頭,就那間拐角處的小木屋裡。我是賣麵餅過活的。年輕人,這次多虧你打跑那些後烏國的狗賊,我和鎮上這些鄰居才沒有遭殃。大家都非常感激你!”

江浪一聲苦笑,望著懷中的芳芳,對那姓趙老者道:“趙大叔,壞人都走了。大家也就不必再擔驚受怕啦!”

趙老者回過身去,向眾人大聲說了幾句哈薩克話。眾人紛紛點頭。又有人問趙老者,江浪是甚麼人,現下該怎麼辦,敵人還會不會再來。

江浪聽了趙老者譯出的言語,心中一動,望了望鎮頭的幾間著火的房屋,對趙老者道:“趙大叔,火燒眉毛,且顧眼下。當務之急是大家先救人救火,你看如何?”

趙老者點頭道:“不錯。救人救火,別的事,先放在一邊!今夜能撿回一條命,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說罷!”

當下眾人紛紛提水投雪救火,安頓被打傷的鄉民。差幸除了最先著火的幾戶人家之外,後來的幾家火勢並不大,抑且這夜雖下著大雪,卻沒颳風。各處屋頂積雪甚厚,卻也不虞火勢蔓延。

忙了好一陣,火勢終於撲滅。

江浪出手卻敵之時,後烏國一干官兵入鎮不久,剛剛開始入室劫掠,尚未大肆縱火,因此,除了仇大海一家及鎮頭的三家計二十四口哈薩克鄉民遇害之外,黑水鎮大多數百姓及財物俱得以保全。

江浪帶著眾人一起安厝好仇大海等幾家受害百姓的遺體。

眾鄉民望著被慘害的鄰居遺體,不禁愴然淚下,臉上均有悲憤之色。

趙老者低聲跟江浪商量了一陣,意思是大夥兒都擔心後烏國的強盜官兵去而復來,不敢回家。希望江浪暫時別離去。

江浪抬頭望著黑沉沉的天空,一凝思間,說道:“我就住在孫家客棧,暫時不會走。趙大叔,你讓大家先回去罷。外面冰天雪地,別凍壞了身子!”

江浪跨進孫家客棧大門之時,一望之下,不禁吃了一驚。只見那盞“衛”字紅燈籠兀自懸在門前,但是院內及大堂等處卻一團狼藉,顯然也曾發生過惡鬥。

擔架上的那個傷者仍然躺在原處,只是已經昏迷過去。沙吾提等幾名衛士死傷過半,或坐或躺,圍著火盆取暖,神情甚是狼狽,顯然都與人動過手。

至於客棧掌櫃孫宏和店夥等人,卻不見蹤影。

江浪心中嘀咕,不知道店中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沙吾提見江浪進來,臉現喜色,一跛一拐的迎上,說道:“勇敢的中原少年,聽說賊人都被你打跑了,真是太好啦!”狂喜之下,卻忘了江浪聽不懂自己的哈薩克語。

江浪見他右腿裹著紗布,皺眉道:“啊,你怎地受了傷?孫掌櫃人呢?”

兩人各說各的,卻是誰也不聽懂對方的話。

沙吾提嘆了口氣,伸手指著一眾受傷伏在桌上的哈薩克武士,擺了擺手。

那兩名年輕獵戶馬立克和木依丁對瞧了一眼,小心翼翼地來到江浪身前,同時跪拜下去,叫道:“師父,教教,我們,徒弟!”

江浪一呆,皺眉道:“你們幹甚麼?”

馬立克一面磕頭,一面說道:“師父,打強盜,好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