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粒被他剝了殼的稻穀,“就是這種的。”

“好的。”芒果七號中規中矩地點頭。

沈括知道他很可靠,也沒多說,揮揮手,走人。

沈括一回去剛好是午飯時間。

靳劭已經在客廳等著了。

一見他下樓,他立馬麻利地進廚房給沈括燒火。

作為一個卑微的廚房殺手,靳劭在沒有沈括在的時候,除了燒個水,和灶臺相關的事一概是不敢動。

吃罷飯,沈括舒服地半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靳劭洗完碗出來,繞過他,也在沙發上找了個座,然後他就掏出早上削著的那個木疙瘩拿起刀對著垃圾桶繼續“削削削”。

沈括不由投了道目光過去。

只見靳劭一手握著木疙瘩,一手穩穩地拿著刀,一下一下地從木頭上削下薄薄的木屑,速度均勻,神情閒適,好像不是在削塊木頭,而是一位員外在盤他的核桃或是老煙槍在抽著一杆煙……

沈括搖搖頭:自己這都亂七八糟聯想的啥呀。

不過,他打量靳劭手裡那玩意兒:他手裡削的又是個啥啊。

沈括心裡想著,嘴裡就順便問了出來:“你在削什麼呢?”

“不知道啊。”靳劭隨意答道。

“啊?不知道你削這幹什麼?”沈括驚訝。

“我半夜睡不著,拿這個削著玩。”靳劭道。

“削……削木頭玩啊……呵呵……童心未泯啊,真,真有意思啊。”沈括勉強應和,心裡卻在想: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癖好。

也許是看出來沈括藏在麵皮子底下的嘲笑,靳劭抖了抖大腿上的木屑,道:“確實挺好玩的。削下來一小塊木頭的時候有一種難得的滿足感,這樣可以讓人保持心靈的安寧與冷靜。要是心裡有煩惱的話可以有一定的紓解效果,把木頭削下來的時候感覺把心裡的煩惱也一起削下來了。”

他對沈括眨眨眼:“還挺有效的,你可以試試。”

說著,他把那塊被他削得東缺一塊西缺一塊的木頭疙瘩遞給沈括。

“試試。”

“?”沈括心裡覺得奇奇怪怪的,但還是下意識接過了。

他心裡哪裡有什麼煩惱啊,他現在快快樂樂的不知道多開心。

沈括心裡亂七八糟地想著,順著靳劭的手勁兒,隨便削了一小小塊木頭下來。

誒!

沈括的眼睛亮了。

感覺就像一把熱刀子緩緩切入黃油中,那種毫無凝滯感的順滑,刀口隨著木頭的紋路緩緩向下推動……

沈括看了看起來沒什麼表情的靳劭一眼。

確實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