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媽媽哎喲一聲:“咱們樓中的姐兒可都是在教坊司掛了牌子的,可不能跟那些娼門暗窯比,二爺行行好,可不能在綺羅與春柳面前提窯姐兒這幾字,二爺也知曉,她們臉皮最是薄了,她們若是尋了我哭,老奴可拿那些小祖宗沒半點法子的……”

紀媽媽邊說邊帶路,很快就到了單獨成院的牡丹院中,“二爺,大爺說今日他給您備了個新鮮的可人兒,保證您會喜歡的緊呢!”

“新鮮的?”景王眯了眯眼,“該不是你們從哪裡弄來的良家女罷?”

怡紅樓乃官家妓樓,尋常官員在這樓中喝酒尋個樂子就算被人見到了,也不算什麼大事兒,但若玩了個良家的,被御史參上一本,那就得不償失了,這點景王從來極有分寸。

“可不是我們弄來的!”紀媽媽急忙推脫責任,“人是大爺帶來的,大爺帶了人來,咱們可不敢去給她驗明正身,老奴也是瞧過了,這人來這裡能走能說,沒有點半不同意,二爺您就放心罷,事後頂多就是銀子的事兒。”

景王果然有些心動。

他與景王妃成親不久,成親之前對景王妃以示重視,把府中的通房是散了個乾淨,景王妃小女子善妒,濃情蜜意時,覺得小女人善妒一些也覺得頗為有趣新鮮,但如今景王妃連著兩月不理他,再加被皇帝禁足思過……二皇子亦是好些日子沒有痛痛快快與女子好上一場了。

入了院中,看見太子坐在一旁茂竹後頭同綺羅春柳把酒而飲,紀媽媽與景王上去行禮。

紀媽媽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吩咐綺羅春柳好好伺候太子,便退了出去。

太子看見景王,哈了一聲,指著遠處的屋子道:“二哥兒,本宮給你準備的可人兒可在裡頭呢,今日乃七夕佳節,你也要盡興而歸才好。”

“大哥,”景王也不能一頭就扎進去不聞不問,他又不傻,“裡頭的是何人?”

“你怕啥?”太子瞥他一眼,“你還以為本宮會把蘇氏迷暈了送來給你,再嫁禍你不成?還是說,你覺得本宮會尋個女殺手,在床上一刀殺了你?”

說著,太子招呼兩個女子架起他,瞧著景王又笑嘻嘻道,“二哥兒,本宮就在百合院,倘若那女殺手真舉刀殺你,你提著褲子來我院中求救罷……”而後,讓綺羅春柳架著去百合院,兩個柔弱無骨的身子架著太子,三人一邊笑一邊就往前頭的百合院去了。

太子侍衛謝煜跟在後頭,看見太子遠去,自己迎上來:“景王殿下,太子給您的備下的禮已經在房中等了些時候了,屬下帶您去罷,殿下放心,太子殿下與景王殿下您乃是親兄弟,之前太子那些話兒都是同殿下您說笑的。”

景王本還有絲懷疑都被太子的話弄了個煙消雲散。

對啊,在官家的妓館中,太子就在一旁的百合院,他又怕個什麼,太子雖蠢了點,但是還真不會對親兄弟下殺手。

景王做了這般想,一揮手,就讓謝煜帶路。

瑤瑤受了表姑娘吩咐探頭在房門外頭緊盯著,此刻帶看謝煜帶著一身穿華袍的高大男子由月洞門的鵝卵石小路過來,連忙縮了頭,提了裙襬在宋之畫耳邊低語了一聲:“姑娘,來了,是個很英俊的男子!”

“真的?”表姑娘心頭狂喜。

“真的,那少爺通身的貴氣,比季府的大少爺還要貴氣!”瑤瑤肯定道。

宋之畫連忙開啟茶壺蓋,從袖中摸出季雲妙給的那瓶禁藥,往茶壺全數倒了進去。

“姑娘!”外頭傳來的敲門聲。

“喔,來、來了。”瑤瑤被宋之畫的舉動一嚇,七手八腳收了那瓶子,連忙去開了門。

景王進了屋內,看見端正坐在圓桌邊上的起身向自己行禮的宋之畫。

陳舊的衣裙,廉價的珠釵,包金的鐲子……一身的窮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