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招贅女婿嗎?”

“話雖如此,但母親改主意了,只說將來阮兒生的一個,過繼到謙兒名下就夠了。”

如此說來,凌錢氏知道自己早產一事跟白姨娘、凌妙吾娘兩脫不開干係?瞅了一眼元晚秋,只覺這事裡頭,元晚秋必定功不可沒。提著元晚秋編的花籃,凌雅崢趁著雨小了,帶著梨夢迴三暉院,就等著瞧凌錢氏如何公佈錢阮兒跟凌妙吾的親事。

誰知一等,等了足有三個月,忽地一日元晚秋說:“只怕這親事是不行了,父親因覺我孃家不好,雖妙吾是個庶的,也決心替他找個好親家呢。為這事,父親跟母親翻了臉,連著一個月不曾見過面說過話。”

凌雅崢詫異地說:“這好親家,該不會,是說白家吧?”

“什麼白家?”

凌雅崢忙將海寧白家的事說了,元晚秋失笑道:“就是雅嫻說的,二叔、二嬸也瞧上的?據我說,別兩下里爭兒媳婦,最後叫個意外之人將人得了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凌雅崢登時疑心白家先要找媳婦隨後要找女婿的變化來,倘若是女婿,這女婿興許就是麟臺閣中人。

“想什麼呢?”元晚秋伸手在凌雅崢面前擺了擺。

凌雅崢回過神來,笑道:“就算是泥鰍,也休想逃走。”心思轉著,就回了三暉院,提筆給莫紫馨去了一封信。

信進了莫家裡頭,莫紫馨握著信,打發走了又來獻殷勤的妾室,翻開信瞧了一眼,登時笑了,燒了信,就撐著傘向莫三那妙蟾居走去,站在門房下放下傘,見莫三站在假山石上蓋起的水亭子裡,戲謔道:“沒事站那邊走做什麼?”

莫三不順著假山石上臺階下來,而是撐著欄杆一躍而下,三兩步跳到莫紫馨跟前。

莫紫馨瞧他一眼,就向屋子裡去,打起簾子,嘆道:“你這屋子,終於有點像是人住的地方了。”向裡走了兩步,忽地見莫三搶在前頭去收拾裡間,就啐道:“一準又弄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在。”

“姐姐過來說什麼?”莫三堆笑說。

莫紫馨輕聲說道:“你附耳過來。”

莫三看她神神秘秘,將明霞等打發出去,就當真側耳過去。

莫紫馨忽地向放下簾子的床上疾走兩步,“我瞧瞧你幹什麼好事了?”撩起簾子,見床上什麼都沒有,尷尬地一笑,就對莫三說:“崢兒說,白家來了,請你搶著去做白家女婿。”

“我?她又哪裡不對勁了?”

莫紫馨笑道:“興許人家嫌棄你了呢?”

“她原話是什麼?是捎話過來?還是送信過來?倘若送信,信在哪裡?若是捎話,捎話的人呢?”

“信被我燒了,原話我忘了。”莫紫馨得意地笑道。

“再沒見過,你這樣胳膊肘向外拐的人了。”莫三翻了翻眼皮子,又問:“姨娘又去討好你了?”

莫紫馨點了點頭,“父親還沒著家,她沒想過這麼快就做了妾室,渾身不自在呢。”

“自找的,”莫三冷笑一聲,又問:“凌家丫頭跟她二嫂子還親近?”

“兩個人好著呢,崢兒說日後有一樁事,要求著元晚秋呢。”

莫三忽然伸出兩隻手推著莫紫馨的肩膀將她推出去。

“呸,下次請我,我也不來你這鬼地方了。”莫紫馨丟下一句,轉身就向外走。

“姐姐。”莫三忽然鄭重其事地喊。

莫紫馨疑惑地回過頭來。

“你瞧馬塞鴻怎樣?”

“不怎樣。”莫紫馨不明所以地丟下一句,轉身就去了。

莫三撓了撓頭,將凌雅崢叫他搶著做女婿的話反覆想了想,轉身回了裡間,從床頂上抽下一張捲起的宣紙,坐在地上慢慢地將宣紙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