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瞧著氣色不錯。”

莫三坐在欄杆後,一手撐著已經斑駁的柱子,竊笑道:“今兒個三更時,我回家一趟。”

“還能回家?”凌雅崢驚詫了一下。

莫三道:“這冤魂無數的地牢,可是關大哥祖傳的地方,要出去,還不容易?”

“有什麼話,如今說不行?又要回家……若再換了牢房,我可就沒法子了。”關紹敏銳地捕捉到這一句話,立時握著酒杯走到莫三身邊,蹙眉道:“你不要再節外生枝。”

“你樂意,你也回家一趟。”莫三笑嘻嘻地說。

關紹一怔,瞅見錢阮兒聽見這一句打了個哆嗦,心知她未必樂意叫他回去,況且,他也無心回去,冷笑一聲,把玩著酒杯,瞧見凌雅崢握著莫三的手,嘀嘀咕咕說些七月如何如何,忽地來了興致,對錢阮兒說:“既然我跟三兒是同命相連,福禍就也在一處。你回去了,打發個媒人,早早地將咱們家耀祖跟他們家七月定下來。”

“……”錢阮兒嘴一動,沒吭聲。

莫三瞭然地笑道:“我們家七月體弱,配不上你們家耀祖——耀祖二字,擔子太重了,我們七月也擔不起。”

關紹嗔視了錢阮兒一眼。

錢阮兒終於回過神來,心裡琢磨著耀祖將來只怕要被關紹連累,若能認下個好親家也是好事,於是默默地看著凌雅崢,遲遲地開口道:“就怕人家嫌棄咱們耀祖。”

關紹輕蔑地一笑,“嫌棄?三兒,我且問你,若是我不開口,你怎麼避人耳目地出了這牢籠,半夜回家探望妻女?”

莫三微微眯眼,“你在要挾我?”

“不然,我為何一再幫著你?空口白牙的話,誰信得過?要麼,跟我結下通家之好;要麼,壞了皇上的大計,你我二人,魚死網破——皇上還等著我將宮裡暗藏的機關說出呢。”關紹得意地一笑。

“你想跟我捆在一起?”莫三眯眼。

凌雅崢心也提了起來,關紹的身世再沒法子更改,不定什麼時候,被人揭穿,就要落得個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就算沒有,那關耀祖若是隨了他祖輩的性子,暴戾跋扈、貪色嗜酒……“關大哥,何必呢?七月這才幾個月大,小貓兒一樣,這會子就談婚論嫁,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指腹為婚的都有呢,這算個什麼早的?”關紹冷笑說。

凌雅崢緊咬紅唇,莫三沉吟不語。

錢阮兒細聲細氣地說:“八妹妹,耀祖也是個好孩子,絕不會虧待了你們家七月。”

“不必求他們,俗話說,合則兩利,分則兩敗。要分要合,就叫他們自家個計較去,總之,若沒有我點頭,誰也休想從這地牢裡出去。”關紹氣定神閒地冷笑一聲。

錢阮兒滿眼淚水,眼巴巴地望著凌雅崢。

凌雅崢只得看向莫三,“三兒,這……”

“應了他們就是,”莫三心思一轉,“不過太妃剛剛過世,不知皇上那……”

“不過是太上皇死了個妾罷了,你還以為會有國喪不成?”關紹心裡一顆大石頭總算落下了,提著酒壺,給莫三滿上一杯,“以後結為兒女親家,你我二人再無嫌疑。”

莫三本指望用太妃薨逝,暫且敷衍了關紹,不料關紹竟這樣堵了他的嘴,於是忙向凌雅崢看去,“崢兒,這……”

“你先從大牢裡出來吧,不然,你人在牢裡,七月將來能有個什麼前程?”凌雅崢兩隻手緊緊地抓住提籃,瞧了一眼得意的關紹,思忖著,對莫三、關紹說:“有一樣事,你們得答應我。”

“什麼事?”關紹抿著酒水,望一眼容貌跟他筆下並不相似的凌雅崢,心道若是那癱子瞧見了,不知又要怎樣發痴呢。

“我不問你們決心怎樣替皇上辦事,只求你們,叫齊清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