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便宜了誰?”凌雅崢又勸道。

“祖父別聽她花言巧語!”凌智吾斜睨向凌雅崢,苦苦地勸道:“祖父,皇上不敢怎麼著。左右宮裡吃喝不少,就在宮裡拖延上兩日又如何?等各處亂了,皇上就服軟了。”

“拖延上兩日,祖父們好不容易打下的山河,又要易手了。”凌雅崢道。

“柳兄……”凌詠年蹙眉望向柳承恩,“柳兄肯將自己一手操練出的人馬拱手於人?”

“崢兒說得對,時勢不一樣了。”柳承恩嘆道,“你還當如今,是當初由著咱們諸侯一樣,逞勇鬥狠、橫行無忌的時候?你還想,這天下再亂上幾十年?”

莫思賢想問馬塞鴻許下柳承恩什麼,但嘴張開了,又問不出話來,躊躇著問:“三兒呢?他的罪名呢?不能叫我們莫家,賠了夫人又折兵。”

柳承恩道:“各家的罪名裡,除了衍孝府姑老爺、並凌家智吾的有確鑿證據,其他的,不過是捕風捉影,皇上說了,既往不咎。”

“三兒從天牢裡逃出,昧下季吳的庫銀,這些罪名,可比我的確鑿!”凌智吾急紅了眼。

凌尤成聽說馬塞鴻對諸事既往不咎,卻要拿捏凌智吾,忙道:“老將軍,如此決斷,未免有些不公!尤成膝下只有這一子,若是定下智吾的罪,尤成這半生戎馬攢下的家業,要交付給誰?”

柳承恩道:“尤堅膝下有兩子,妙吾也是個通透的賢才,只需叫尤堅將妙吾過繼到你房中,便可兩全其美——也並非皇上有意為難你,實在是智吾的鋒芒太過於外露,你悄悄各家的子弟,有誰像他那樣熱心?”

凌尤成幾乎嘔出一口鮮血來,眼角掃向身邊的凌尤堅。

凌尤堅似乎對柳承恩所說十分贊成,瞥向輕浮莽撞的凌智吾,立時拿起酒杯,飲盡一杯。

“父親……”凌智吾忙扯住凌尤成臂膀,疑心自己上了當,明明凌妙吾、白樹芳,甚至凌敏吾、元晚秋都是一副唯恐皇上收了凌家兵權的惶恐模樣,偏一家子裡只他跟陳氏兩個遭殃……忽地醍醐灌頂,醒悟到白樹芳、元晚秋,乃至馬佩文三個女人合起夥來,將他跟陳氏算計了。

凌尤成蹙眉望向凌詠年,凌詠年斟酌再三,只覺此時不放手,只怕一家老少的性命也留不住,於是接過凌雅崢手上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莫思賢一怔,只得也喝下一杯。

連鴻恩踉蹌兩步,見凌詠年、莫思賢都已經低了頭,便識時務地接了酒杯。

“筆墨伺候著,待各家的人退下,將帥印交上來,過上幾日,諸位便可回家,與一家老少共敘天倫。”柳承恩滿意地瞧著逼宮不成反成了甕中鱉的眾人,幸災樂禍著,便叫人送上文房四寶。

凌雅崢瞧著凌詠年、莫思賢提筆時瞬間蒼老,輕嘆一聲,就走到柳承恩身邊,“祖父,我在這多有不便,且回家去了。”

“去吧。”柳承恩說道。

凌雅崢整了一下裙裾,跨過硃紅的門檻,回頭望了一眼還失神的梨夢,“你不走?”

“當然要走。”梨夢忙說,緊跟上凌雅崢,忙問:“交給兵權,各家的日子就先前有什麼不同?”

“先前,是皇上看著各家的臉色行事,以後,就是各家揣度著皇上的意思行事。”凌雅崢下了臺階,忽然回頭向金鑾殿望去,只見殿廡上的琉璃在陽光下散發出五彩的光、硃紅的柱子上五爪金龍張牙舞爪地奮力騰飛,雖天子不在,但靜穆的殿宇,叫所到之人無不屏氣斂息。“梨夢,若你有機會坐上那寶座,你肯下來嗎?”

“當然不肯。”梨夢肯定地說。

“可有人願意下來,再對著那寶座上的人三跪九叩。”凌雅崢粲然一笑,亟不可待地邁步走向宮門外等候的人。

雖並未昭告天下,但正月十六後,忽然街頭巷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