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指地說了句:“那倒是省了不少事。”

鍾艾茫然:“什麼事?”

他笑得溫柔,摸了摸她的頭髮沒說話。

同樣是沿海的W市因為處在北方,天氣和仍處在夏天的A市完全相反,沒有熱辣的太陽,溼潤的空氣裡帶著絲絲初秋的涼意。

鍾艾只穿了一件薄外套,在荒涼的郊外工地上吹了一白天的涼風。結束後上商務車的時候,兩邊太陽穴隱隱作痛,彷彿兩個小錘在裡面一下下地敲著神經。

她閉著眼睛一手輕輕地揉著太陽穴。旁邊另一個女同事拍了拍前座的司機示意他開暖氣,“你們這也太冷了,才9月份就跟冬天似的。”

司機點了點頭,“在這個山裡的荒地站一天,風嗖嗖地吹,怪冷的。”

車門被拉開,大衛和另一個男同事也上來了。大衛挨著鍾艾坐在最後一排,看到她一直不說話地扶著額頭,關心地問:“怎麼了?頭疼?”

鍾艾聲音有點鼻音:“估計是風吹的。”

前排的女同事扭了頭:“我覺得我也快要感冒了,這山裡面的風太猛了。”

因為兩位女士都不舒服,到市區的時候,他們直接去酒店休息。Check in完在大堂意外遇見易昇……和一群人。

“陳院長!”大衛對一位領導模樣的中年男人打起了招呼,兩人隨意聊了幾句。

鍾艾和兩個同事也站在一旁陪著。她悄悄地看了眼遠處的易昇,他身邊有兩個學生模樣的人一直和他說話,他微微低著頭認真聽著,偶爾說幾句話,沒什麼表情,但態度很溫和。

大家都是要上樓的,便一起站著等電梯。

鍾艾站在最外面,易昇悄悄地走了過來,趁她身邊的人都在說話,輕聲地問她:“不舒服麼?怎麼臉色這麼差?”

鍾艾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有嗎?可能是累了吧。”

剛好電梯來了,大衛禮貌地讓院長和隨行的人先上,他們幾個繼續等下一輪。

易昇也走了進去,電梯門緩緩關上前他看到大衛對鍾艾說著什麼,忽然把手放在她額頭。

然後電梯門便關上了,他皺了皺眉頭。

鍾艾迴到房間連衣服都沒脫,直接就睡過去了。門鈴吵醒她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沒開燈的房間只有窗外萬家燈火的光影。

她撥了撥頭髮,才想起來大衛上樓前說晚飯時候給她帶點感冒藥來著。

開啟門,卻是易昇站在門口。

她訝異地揉了揉眼睛,聲音混著鼻音顯得有些低啞:“你怎麼在這裡?”

易昇沒說話,抿著嘴唇示意她讓開。

鍾艾懵懵地側開身讓他進來,關上門,跟著他走進去房間。看見他放下一袋藥,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你怎麼也買了藥啊?”

易昇完全沒理她,自顧自地拿起燒水壺去衛生間接水。

鍾艾扁了扁嘴,感受到來自易醫生的冷意,但又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她索性坐在了床上,看著他燒水,然後背對著她拿起袋子裡的藥盒看說明。

房間裡沒開電視,只剩下水壺轟轟的燒水聲。鍾艾本就頭疼,現在更是覺得連呼吸都帶著熱氣的。

她伸長了腳蹭了蹭站在前面的人,沒反應。又蹭了蹭。終於那人轉過臉,她立刻苦著臉:“我頭疼。”

易昇還是沒表情,但語言尚算溫和:“等水開了吃了藥就睡一覺。”

好冷淡呀。

鍾艾站起來,用臉頰貼著他的背,透過薄襯衫感受到他面板的溫熱。

“我都生病了,你生什麼氣啊。”

他轉過身將她抱起,放在了桌子上,他雙手撐在她身側,眼睛跟她平視:“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