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一路,方飛浪一直靠著背椅假寐,和林虎國之間幾乎零交流。

在他看來,二人之間已經“賬清”,交情也就止步於此了。

林虎國心裡盤算的事,幾乎都寫在他臉上,方飛浪連想都不用去想,就能猜到他心裡的想法。

二人十分默契地道別,各自分道揚鑣。

方飛浪下車之後,直奔醫院,在附近的飯店點了老婆點名要吃的小籠包,一溜小跑衝進病房,還沒進門,就嚷嚷起來,“老婆!我來了!熱乎乎的小籠包,你……”

抬眸的一瞬間,看到房間裡站著坐著不少人,其中一部分他見過,都是李家平時來往的親戚,還有幾個臉生的,應該是平時不怎麼走動的。

眾人的視線,如聚光燈一般,打在方飛浪身上,盯得他渾身上下不自在。

和他同樣不自在的,還有收拾妥當、整裝待發的寧若冰。

“兒子!”

還沒等方飛浪發現角落裡的養父母,養母硬是從人群林立中擠出來,邊往他這邊走邊數落他道,“兒媳婦住院這麼大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們?”

許久不見,養母如今已經是金玉滿身,脖子上掛著拇指粗的金鍊子,手腕上戴著兩個羊脂玉的玉鐲子,連手裡的包包拎手都是金光閃閃的。

從頭到腳這一身行頭,像從灣灣那邊走出來的貴婦標配,方方面面都彰顯著她難以掩蓋的土豪貴氣。唯一格格不入的,當屬腳上那雙足力賤老人鞋了。雖然也是名牌,就是有那麼點不搭調。

“兒子也有他的苦衷嘛!”

養父緊隨老婆之後,從李家親戚堆裡擠出來,上前笑呵呵地看著方飛浪,“兒子,爹都小半年沒見著你了!今兒還是藉著兒媳婦的光,才能見你一面啊!”

方飛浪眼圈一紅,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自打入了京都,他雖然每月按時打錢回家,適逢天氣變化都給家裡打電話問安,偶爾也會發發影片聊聊天,卻一直沒回過金陵。

兩位老人家以為他在京都工作不順,沒能展開拳腳,自然也不敢張羅著來京都給他添麻煩。

就這樣,一家三口有倆月沒見了。

何止是疏忽父母,他似乎也有小半個月,沒見到女兒了……

“爸、媽!我……”

方飛浪剛一開口,就被李家親戚出言打斷,“小浪,我們可都聽翠菊姑姑說了,你現在是國手培訓院的大股東,在京都混得不要太好哩!”

“方家父母快別站著了!大老遠來的,坐著說話吧!又不是外人,客氣個啥!”

“小浪現在是出息了,連阿冰都要藉著他的光,才能在京都站穩腳跟!翠芳姑姑慧眼識人,納了一個好女婿啊!”

“話不能那麼說,要是沒有祥叔公的扶持,小浪也不能發展得這麼好……”

一眾親戚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直接把方飛浪“誇”懵了!

這畫風不對啊!

眼前這些認識的、不認識的遠親近戚,一個個從來沒拿睜眼看過他,今兒這是怎麼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些“孃家人”過來,是針對寧若冰受傷一事,向他來討說法的!

怎麼現在一看,倒是自己猜錯了呢?

“小浪……”

丈母孃李翠芳莞爾一笑,向他解釋道,“你大姨回金陵之後,把你在富貴小區買房的事,和家裡親戚都說了,大家聽說你發展得不錯,就趁著週末,一起過來看看你……”

方飛浪眼珠子一轉,當下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意,順水推舟道,“既然來了,大家就一起吃頓便飯吧!”

“那必須的啊!吃飯是一定的!我聽大夫說,兒媳婦已經好得差不多,能出院了,這是喜事,咱們方家必須得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