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叫起來,“你忘了她是罪魁禍首了?!沒有她,嚴開心怎麼會死去?沒有她,你怎麼會離開我們?!張大為!你這個白痴!”

張大為慘笑。他像是看到了世間最可笑的事情一樣,大笑著,啞笑著,慘笑著,他也就用這樣的表情望定了“墓之主阿·丁”,良久,才說了一句話。

一句很奇怪的話。

一片瓦礫般的淒涼而荒蕪的“世界”上,只剩下小丁和雷震雨兩個人。

直升機在上空盤旋著,可以隨時帶走兩人,也可以隨時拋棄兩人。

雷震雨終於再次紮好了勢子。

“快點動手!”電話中傳來了命令。

雷震雨卻沒有立刻聽從命令。

“你知道嗎?”他看著小丁,“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的事情,對於你我這一類的人來說,是沒的選擇的。”

“你想說什麼?”遲疑一下,小丁怯怯地問。

雷震雨搖了搖頭,他的眸子深處,正有種深深的痛苦。

“不。什麼也不想說。”他道:“我只想告訴你:如果,我能夠選擇的話。我不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會讓他們出來!”

揮刀。

“你看到了,阿丁。這就是你所面臨的現實。”張大為慘笑著,“你看到了,墓之主。這就是你所面臨的現實。”

“一切都不一樣了。”他說。“一切的一切,和最初的印象,都不同了。”

“真的什麼都不一樣了。真的。‘多變多變’,已經無處不在了。——一切,都已經是毫無意義了!”

“等一等!”小丁又叫了起來,“——看!”

刀勢在千鈞一髮之際,生生剎住。刀鋒,距離樹幹不及一厘米。雷震雨收勢,目光隨小丁手指的方向望去。

樹幹上,隱約刻畫著字跡。

的確有字跡,是——:

樹神在此諸神魔人鬼退避三舍雷震雨輕“咦”了一聲,道:“奇怪。刻上這些字做什麼?”話音未落,一片樹皮突然脫落,白皙乾燥的樹幹上,赫然顯示出一些凸紋,竟是有字有畫。

小丁吃了一驚,“怎麼有你的畫像?”

那些凸紋,不但繪製有雷震雨的畫像,還有其他的字跡: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見符者不得伐木違令者以律刀兵之劫以血奉令辛末年戊戌月丙辰日王甲必殺下刻必殺符令,竟是王甲留下的禁止。

“別砍它!”小丁急叫。

“厲害!果然厲害!”雷震雨嘿嘿一笑,面目嚴肅,“早就預見到了我會伐木,果然厲害!可見這一切,果然是人為造成的。”突然冷笑,“但既然是如此,我卻不得不砍伐了!”

“別砍它!”小丁急叫道:“我先通知師傅!”

“不必了。”雷震雨緩緩搖頭,“這是指名道姓的,讓我來砍伐。可見非吾莫屬。以血奉令,嘿嘿,好一個以血奉令,王甲呀王甲,你一手導演出了這一切,如今,我倒要看看,怎麼樣的一個以血奉令!”大喝:“——讓開了!”

突然揮刀。

一刀斫入了樹幹之中,那厚背砍山刀,已經砍入了空氣般自另一個方向出來。雷震雨大叫一聲,砍山刀噹啷落地,後退,雙目流出鮮血,接著七竅流血,忽然間已經是個血人,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向外冒血。

那樹幹中,也滲出了綠色的汁液。

椿樹已經在輕微地晃動。

這奇詭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慄,但小丁業已是無可選擇,揉身一進,堅逾金鐵之雙掌,一起插入樹幹之中。

閉眼。

王甲後退。

這剎那,對張大為的話,他已經有了模糊的認識,但其真實的涵義,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