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忽然停止。

“誰、先、死?”他望向了腕上的四隻手。

——兩隻是他的。

兩隻是蓉的。

——誰先死?誰也不想先死;甚至,誰都不想死。

小鏟怕冷似地抄起了雙手,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盯著狂笑的“墓之主阿·丁”,打量著那一群放射紫光的鞋子。

“阿丁……阿丁……真的是你嗎?”杜留顫聲問。

“不是我!”墓之主阿·丁喝道:“是‘墓之主阿·丁’!”

“阿丁!阿丁!我是杜留!”杜留惶急叫著:“我們從前是好朋友!想想我從前是怎麼對你的?而且,天地良心,我和仝蓉的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

一陣可怕的宛若野獸狂吼的聲音響了起來,墓之主阿·丁吼叫之後,低沉的宛若重金屬音樂的聲音低沉地道:“我知道你是杜留。”

他低沉的嘆息了一聲,繼續以低沉的聲音說著:

“從前……在狼狼啊狗,很久很久以前的從前,我們的確,是朋友,是所謂的好朋友,可是你是怎麼樣對待我的?你把過錯,推卸在我的身上,讓我承擔著所有的惡名,你把功勞,攬在你的身上,讓你佈滿光環。人們——那些愚蠢的、自以為是的人們,——總把我排斥在一邊,忘記我所做的一切善事,牢記並且認定,所有的令人厭惡令人痛恨的壞的一切事情,都與我有關……這就是從前的你、從前的你們……狼狼啊狗,很久很久的從前,你,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對待我的方式!……天地良心,是你的骯髒的魅力,驅使著陳星去保護你,是你的邪惡的讓天地不容的表演,驅使著無知的人們相信你……而後,就有了你們,最後的——拋棄!——最後的……折磨!”

“嗬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仰首,發出了一陣令人恐懼的大笑。

“我看著這一切,我觀察著這一切,終於認定……你們這一群……沒有一個有資格、繼續活下去!嗬嗬哈哈哈……天地良心,如果真有所謂的天地良心的話,你們早該被良心強迫著自殺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可是又越來越清楚地佔據著人們的耳朵,隨著他的說話,每個人都再也無暇去聽其他的聲音或動靜。

他已經不再笑,不再說話。

他只是看著大家。

他那英俊的面容上,呈現出無比的邪惡,那就象是一個在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笑嘻嘻、理所當然、毫不在意地偷盜、殺人、乃至於強姦者一般,明明正在做著罪惡的行徑,每個人也都明白,卻偏偏都被那種的不以為然的表情所折服,不覺中生出“有嗎?”的疑問來。就是那樣的一種表情,就是那樣的一種邪惡,隱藏在英俊的容顏下,隱藏於寒光迸射的雙眸中。他的那副邪惡表情,邪惡目光,在每個人的裸體上停留了一秒,才猥褻地一笑。這一笑之後,除了“怕冷”的小鏟外,每個人都忽然生出害羞之意,忍不住蹲下身子,手臂交叉,護衛住裸露的肌膚。

“墓之主阿·丁”的表情再一冷。這突變的表情,便如你是一個怕事的良民,突然遭到街頭無賴——令人聞名喪膽的街頭無賴的挑釁調戲,縱然是小鏟也不禁懼然一退,已經蹲了下來的人們更是連連賠笑,又是緊張,又是恐懼,又是羞澀,卻又生怕觸怒了對方。

“墓之主阿·丁”的表情再變,剎那間已是視人命如草芥,斬殺數千人而毫不皺眉的大強盜在看著一群看不順眼又軟弱得要命,毫無骨氣而言的老弱病殘而且毫無油水可撈的人一般,兇歷寡情。任何人均可深深感悟到,只要他一個手勢,“咔嚓”人頭落地便成定局。這一下,小鏟已經撲通跪倒,杜留等人更是身抖如糠,哆嗦個不停,縱然想叩首求饒,也難以作到。

根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