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中,陡然射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精光,怔怔凝視著嶽無笛,彷彿要在他臉上,看出什麼似得。

嶽無笛問道:“難道穆兄弟覺得我這句話,說錯了麼?”

楊鐵心看著嶽無笛的臉,凝視良久,卻始終沒有從這張臉上,找到什麼熟悉之處,不由微微嘆了口氣,苦笑說道:“不是,恩公所言,當然甚是有理。”

“只是這句話,我在十八年前,也曾聽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說過,當時酒酣耳熱,我們各自傾訴平生之志,何其暢快,時過境遷,可是言猶在耳。此時聽恩公提起了這麼一句相同的話,有些想起了往事而已。”

嶽無笛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嘆息道:“這麼說來,穆兄弟胸中尚有雄心吧?”

穆易苦笑說道:“在下早已心如死灰,十八年前家破人亡,一屋尚不能掃,何以能掃天下?”

嶽無笛道:“你對大宋朝廷,有怨氣?”

楊鐵心身子再次一震,有些不可思議地道:“恩公武功超凡入聖,人所莫測,難道也還通曉天機麼,怎麼似乎知道我十八年前的舊事?”

嶽無笛道:“想要知道,那也不難,有些神通不在於天機,而在於人道。我想要知道些什麼,自然便能知道。”

楊鐵心雖然知道眼前這人武功通神,自己再怎麼戒備也無濟於事,可還是忍不住稍稍後退了一步,道:“原來尊駕身居高位,手掌大權?只是不知,我穆易有什麼地方,值得尊駕看上?竟勞得尊駕力破千軍,將我們父女從太子府之中救出來?”

嶽無笛道:“因為你是楊家槍法的傳人!”

這句話很簡短,可是聽在楊鐵心的耳裡,卻是如同遭了一記重錘一般,他猛然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嶽無笛,而後忽然苦笑一聲。道:“尊駕既然將我楊鐵心調查得這般清楚,想必早做了萬全的準備,怕是由不得我不從了,你有什麼謀算,便請說出來吧。”

嶽無笛道:“楊兄當知道,我對你絕無惡意。否則不會費盡力氣,將你從千軍之中救出。”

楊鐵心點頭道:“這一點,楊某也是認同的。”

嶽無笛又道:“我救楊兄出來,並不想威逼你去做什麼。我現在只想告訴你一句話。”

楊鐵心道:“楊某洗耳恭聽。”

嶽無笛看著楊鐵心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只想說,這中土世界,廣闊江山,原不是大宋朝廷所有,而是屬於千千萬萬的漢人百姓!”

楊鐵心心中一震。皺著眉頭說道:“尊駕此言何意?”

“十八年前舊事,負你者甚多,可漢人百姓,卻沒負你。你的先祖楊再興曾為漢人百姓浴血奮戰,馬革裹屍,子孫後世,引以為榮,常懷效仿先祖之志。楊兄難道一點也沒有這種想法麼?”

楊鐵心雙眼定定出神,道:“我何嘗沒有?只是這十八年來。我已如行屍走肉,已然是一介廢人,又還怎麼能報效家國?”

嶽無笛冷冷地道:“若是楊兄堅持如此,那便當這些話,我今天從未說過。”

“不過若是有朝一日,你決定要以殘生。完成你少年時代的夢想,那我想,北伐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據我所知,這支軍隊在辛大人的掌控之下,那些朝中蠹蟲。十餘年來,使盡千方百計,都不曾染指了這支強軍。”

說著飄然離去,眨眼之間,不見了蹤影。

楊鐵心望著嶽無笛剛才的立足之處,此時空空如也。

而楊鐵心的雙眸,也忽然躍起了一絲神采,嘴裡喃喃地道:“北伐軍!”

太子府廢園之中,郭靖黃蓉以及王處一三人,此時剛剛趕到。

楊康面色陰沉地望著眼前一地的屍體,全都是甲冑在身,甚至絕大部分計程車卒,連兵器也未曾脫手。

可是一千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