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的晚風輕輕的撫過,蕩起粼粼水波都讓這一切充滿了詩意,讓人彷彿置身於畫境之中,但卻絲毫都緩解不了童憐的愁意。

秋風本就蕭瑟,入夜後更是有幾分淒涼。童憐裹緊了一下身上的披風,靜靜的坐在船頭看著平靜的水面,心裡卻是如翻江倒海一樣的苦澀。

一次失敗的京城之亂已經損失慘重,這次不理性的皇城之亂更是把她招募多年的江湖強人全送於屠刀之下,損失不僅是隱藏著的暗招,還有以前密密麻麻的情報點,現在手裡的可用之人已經少得可憐,讓人不由的有些喪氣。

童憐深知人性的自私,這也是她用盡各種手段招募那麼多人才的根本。眼下局勢越來越不利,鎮北王的心灰意冷,兩次大規模行刺的失敗都會讓主子的名聲跌到谷底。本就是株連九族的謀逆大罪,眼下的形式你還有什麼資本去說服別人。

中年女子恭敬的站在一邊,看著童憐唉聲嘆氣她也是愁容滿面。此次江南之行艱辛的讓人幾乎絕望,在皇城之亂失敗之後,一些原本已經歸順的官員全都拒絕和紀龍一起舉事。而原本搖擺不定的牆頭草更不用說,雖然說得很委婉,但也看出了他們的拒意,似乎是避門羹都不知道吃了多少次。

而這次除了魔教步步緊逼的追殺,童憐也得小心翼翼的躲避著朱允文派來的各路人馬,不管是順天府還是其他的勢力,全都比魔教的冤魂不散更加難糾纏,因為他們全躲在了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跳出來給你一刀,讓人防不勝防呀。

“紅姐,人來了麼!”童憐幽幽的長嘆,眼前的局勢前所未有的困窘,一閉上眼彷彿面前就是無法回頭的懸崖峭壁。自認聰明絕世的她還未層如此的沮喪過。

“應該快了吧!”被稱為紅姐的女子望著平靜的江面,臉上盡是擔憂和焦急。

能成功的逃到這裡,童憐也是犧牲了最少三百多個手下做為代價。這種困境也是不可避免的,自從她曝露以後不管朝廷還是太子府的追殺一波接過一波,如海狼翻騰一樣的連綿不絕根本不給她半點喘息的機會,童憐時刻繃緊著神經沒敢有絲毫的大意。

江南的人手本就不多,叛變的叛變,退壁三舍的也大有人在。這些掩護童憐出來的人幾乎是全部的勢力了,童憐也是清楚自己以後很難指染這個國之糧倉了。

紅姐焦急的等著這一帶的江匪前來接應,這幫人是紀龍在位的時候拉攏的,雖然人數不多但仗著水性好,隱藏深一直都是神出鬼沒,再加上紀龍的庇佑一直為害一方,連官府都不敢去動他們。

小船延著水流漂泊了兩個多時辰依舊沒什麼動靜,紅姐已經急得是來回的度步,瞪大了眼睛也沒看到約定中的火光。童憐反而是一臉的平靜,迷人的淺笑中卻有著點點的自嘲。

“怎麼還不來呀!”紅姐著急的說:“這都過去多久了,這幫傢伙也太不守信用了吧!明明約好這個時間過來接我們,現在連半個人影也看不到。”

童憐苦澀的笑了笑,有幾分嘲諷的說:“不用等了,他們不會來的。這幫人全是見錢眼看的傢伙,本來就不可信,眼下這種情況他們當然要明哲保身了。”

“不是吧!”紅姐氣急敗壞的說:“老爺以前一直在庇護著他們,要不是老爺的話他們早就成了官府的刀下鬼,這會竟然敢背叛老爺!”

童憐輕蔑的笑了笑,搖著頭雙眼無神的說:“不是背叛,而是他們根本沒曾忠心過。雖然一樣是死罪但他們也怕株連九族,紅姐!其實這也算是不錯了,他們不肯前來接應,起碼也沒有落井下石。”

“這幫該死的匪賊!”紅姐恨得咬牙切齒。

童憐冷笑了一下,略帶諷刺的說:“我也沒指望過他們,只不過是想試探一下這群傢伙的態度而已。好在他們還算有點良知,沒趁這個時候放冷箭,不然你我連命都會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