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江遠張開了雙眼,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間精緻的房屋,空氣中瀰漫著脂粉的香味,雕花的窗戶開著,可以看到逐漸日斜的黃昏。

在視窗,一個身穿青灰色長衫的男子怔怔負手望著窗外。

奇怪的是他的髮式,前額大半剃光,後腦留著一條長辮,呈現陰陽頭的髮式。

江遠摸了摸自己的頭,也是一樣前半頭部剃光,後半部留成一條辮子。

一張圓桌上盛滿酒菜,飯桌邊上除了江遠,還有著另外兩個人。

那是兩個濃妝豔抹的美貌女子,她們其中一人正在給江遠斟酒,另一個人則懷抱琵琶輕聲唱到: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閒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江遠打量著現在的自己,渾身不自在。

這就是現在自己隨機的身份和身軀?他留意到了屋內有著一面鏡子,當即便對著鏡子打量起自己來。

他現在成了一個消瘦的年輕男子,約莫二十歲左右,身著灰白色長衫,面容還算英俊,但卻充滿一種孱弱和酒色過度的味道。

江遠微微捏了捏拳頭,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此時這副身軀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毫不為過。

他的所有力量,果然已經全部消失。

這樣的身軀讓江遠不由得一陣苦笑,適應了原先那強大的力量之後,突然間變成一個普通人,讓江遠根本無法適應。

“不易!”江遠在腦中呼喚道,“這是真實的世界嗎?”

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充斥著真實的感覺,但是江遠當初選擇這個異域的時候,也發現了裡面的種種怪異之處。

魔器的聲音很快響起:

“這只是一個異域的投影,你可將它看作是一個意識世界。投影雖與那異域完全一致,但並不算真實世界。真魔放心,在這裡你並不會真正死去。不過若是‘死了’,那就算輸了。吾也沒有辦法違背規矩,也就永遠不能認你為主了。”

江遠點點頭,他的目光開始在四處搜尋。

自己的任務是找出專奠,並且向魔器通報。

可是想來專奠也變成了另外的模樣,也一樣有了另外的身份,要在這個異域之中找出他,該用什麼辦法呢?

一聲長長的嘆息忽然傳來。

卻並非發自江遠,而是那名立在窗邊負手遠眺的男子,只聽他揮了揮手說道:

“你們出去吧。”

江遠微微一愣,這才發現自己連這副身軀的記憶都沒有!

他不知道這裡的人是些什麼人,更不知道他們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甚至連自己現在的身份都不知道。

這樣一來,便等於是有了一個劣勢。

如果自己不盡早搞清楚一切,萬一引起周圍的人懷疑,鬧出一些動靜。這樣不就等於為隱藏在暗處的專奠指明瞭方向了嗎?

當下江遠不由得皺起眉頭,他坐在椅子上沒有動,想要快速搞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而這個時候,那兩名美貌女子已經起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窗臺前的男子繼續開口說道:

“賢弟,你過來看。”

江遠略一遲疑,然後起身來到了男子的身邊。

隨著靠近,江遠才看到這名男子比自己略年長一些,他帶著一副銅框眼鏡,看上去也充滿書生氣。

只聽這名男子指向窗外憤憤說道:

“你看!那是我們的天空,這是我們的土地!然而如今洋人憑藉飛艇堅甲轟開國門,在我們的地方橫行霸道!為所欲為!”

江遠抬頭望去,這裡位處一條街道邊的小樓二樓,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