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去說!”

鄭三叔走進兒子居住了數年的屋子,屋子裡的擺設很簡單,一床一桌一椅,桌後有一個書架,上面磊了滿滿的書。鄭三叔走到書架前面,順手拿下一本,滿滿都是自己不認得的字,這曲裡拐彎的,只怕就是紅毛番人的書。

想著想著鄭三叔傷心起來,兒啊,你到底在何方,是生是死,總要有個回應。

夥計已經尋來這裡的房東,給鄭三叔端來茶,見鄭三叔在那裡傷心,嘆一口氣沒有說話,只是退出去,把門悄悄帶上。

“爹爹已經送來了信,說平安到達廣州,又說並不相信二哥逃走,要在廣州住些日子,尋找二哥的蹤跡!”鄭三嬸自從丈夫離開揚州,身子就有些不舒服起來,嫣然兩邊都跑不免有些忙亂,索性勸說鄭三嬸搬到容家來住,一來好侍疾,二來瞧著外孫們,心情也舒暢些。

鄭三嬸拗不過女兒,也就搬了進來,此刻聽到嫣然說鄭三叔在廣州平安,但要多住些日子,眉頭就微微皺起:“不曉得你爹帶的盤纏夠不夠,還有,去往廣州,那裡地氣不和,聽說比京城溼,比揚州熱。到時會不會生起病來?”

“盤纏的事,娘您不用擔心,您女婿不是讓爹爹隨身帶了信去,廣州那裡也有認識的客商,一時短了,尋他們借個千八百的,不是什麼大事。至於地氣,爹爹身子骨一向好,又有人服侍。”

嫣然的話讓鄭三嬸點頭:“你說的是,這件事,倒是我自己想不通,可是那是我兒子啊。每到夜裡就想起他的模樣來,剛生下來時,小小的一個,在那昂著頭吃奶。等你出世,越發顯得他聰明乖巧,那是,我的心頭肉啊!”

嫣然曉得鄭三嬸是害怕自己二哥的失蹤,並不是逃走,而是遇到什麼事情沒了命。按了京裡風俗,這沒成家的年輕人,死了連祖墳都不能入,香火都不能受。娘她是擔心。

此時此刻,嫣然也只能勸自己的娘幾句吉人自有天相的話了。秋蘭已經掀起簾子走進來:“三奶奶,三爺從京城來信了!”嫣然接過信,鄭三嬸也就暫且放下傷悲,看女兒讀女婿來的信。

嫣然細細一瞧就笑了:“娘,你女婿說,曾三老爺同意了,把二哥從曾家名冊上劃掉,並且已經辦好了。你女婿還說,他在京城盤桓一段時日,拜訪一些客商,大概這個月底就動身回揚州,還能趕回來過中秋呢!”

總算是個好訊息,鄭三嬸唇邊露出一絲笑,接著就拉著女兒的胳膊:“快,快給你爹寫信,把這個訊息告訴他。”既不在曾家名冊上,那逃奴一說,自然也就煙消雲散。說不定兒子曉得了這個訊息,又會出來。

嫣然曉得母親的指望,也就喚秋蘭拿來筆墨,給鄭三叔寫起信來。鄭三嬸不識字,瞧不懂女兒寫什麼,但還是在旁巴巴地瞧著,但願這封信一到,放出訊息,兒子就能回來。到那時,自己家就真的團圓了,這一生,再無別的祈求。

嫣然寫好信,封好後讓人送去給往廣州的客商,又陪著鄭三嬸說了會兒話,見鄭三嬸精神好些,嫣然正準備去吩咐廚房晚飯吃些什麼,陸婆子就走進來:“奶奶,生絲行的劉掌櫃要見您!”

容家生意,雖有當鋪曬鹽場香料鋪等,但各樣生意都還做些。生絲是近年來容老爺見這幾十年海禁漸開,那外洋來的船隻越來越多,因此動了念頭,讓人去湖州等地收絲,這些年生絲生意漸漸好起來,已經佔了容家收益的三成。

在容畦瞧來,雖說曬鹽場利息大,但鹽這一行,盯住的人太多,倒不如慢慢地撤出來,只留得一兩個曬鹽場,轉做別的生意更好。而容畦看中的就是生絲和香料。

因此嫣然聽的是生絲行的掌櫃來了,也就急忙出去。

劉掌櫃在那坐立不安,見到嫣然出來就急忙迎上去:“奶奶,原本不該打擾的,可是湖州那邊傳來訊息,今年收絲,十分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