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情景給我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了。

我們做活兒的時候,是針對特定的某一隻來的,可這個過程中往往要用一些十分不友好的手段,法器一用,指不定衝撞了某時某地的某一位,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我們大可以相安無事,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哪一下惹了那些看熱鬧的,別的還好說,要是真有那麼一兩個大哥大姐跟你回了家,倒黴什麼的都是很輕的了。

不過呢,從以往的情況來看九爺是不怕這些東西的,有道是藝高人膽大,像他這種專門對付妖魔鬼怪的牛逼人沒幾個不開眼的願意招惹他。

可偏偏這一次就出了意外,一向有恃無恐九爺的竟然帶上面具了。

這麼做所傳達的資訊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說,現在這情況讓九爺這樣的抓鬼大拿都覺得沒底了。

將自己的面具帶上,我跟在了九爺的後面,九爺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在院子裡轉了幾圈,等時間差不多了他才掏出鑰匙將門開啟。

剛一進內室,一種暖烘烘的氣息迎面撲來。

九爺見狀,用桃木劍往後一甩將我倆撥開,隨後側著身子在門口讓我們跟他等了一會兒。

直到裡面的氣流完全消散了,金九爺才腆著個肚子領著我們進去。

當時我不明白他在等什麼,後來才知道他這麼做其實是在給那些無辜的“地主”讓路,他這人一向如此,用他自己的話就是與人方便便是自己方便。

三個人走進去的時候,九爺並沒有用柳葉開鬼眼,事實上他確實不需要那麼麻煩。

九爺的鬼眼是修煉來的,不需要藉助外力,只要他想開眼隨時都可以。

進去之後,九爺掃視了一下,當時沒有見到十分明顯的威脅存在就將我拉到身前做了擋箭牌。

後來他跟我說,我身上少了三昧真火,生氣虛,陽氣弱,把我放在身前的效果跟揹著個死人進屋的效果差不多,一來可以減少生人對邪祟的衝撞刺激,二來也好為他自己的判斷贏取時間。

對我來說這不公平,但是從長遠上講這樣的好處還是很明顯的。

如果真遇到什麼危險,那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加上小胖的一身肥肉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玩真格的,還得看九爺的本事,他完了,我們也就完了。

這不是一個“丟卒保車”的被動選擇,而是必須貫徹的戰略戰術。

金九爺用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隻手護在身前一步步地往前走,這個過程非常慢,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屋子的四周上,而我和小胖的注意力卻始終集中在腳下的香灰裡。

走出一步,地上就會多出一些腳印,可滿地的腳印都是我們留下的,除了那些腳印之外,一樓客廳的地上什麼都沒有。

我們一個個地推開房間,在別墅裡進行著地毯式的搜尋,直到將下面一層的所有角落都看了還是沒有什麼又用的線索。

最後一次,和之前不同,這一次是在推開廁所的門的時候,們一開啟,我就在地上看見了一串腳印,那腳印很小,像是三四歲的孩子留下的,而且,踩腳印那傢伙並沒穿鞋,腳底板上有幾根腳趾都能看得很清楚。

“是這個麼?”拉了九爺一把,我說。

“不是。”瞅著裡面的馬桶看了好半天,九爺嘴角一動搖頭道。

“那,這是怎麼回事?”一聽這話,我很懷疑,這時候,金九爺已經有些不耐煩地將我拉了出來,木門合攏的一剎那,我回頭看了一眼,就是這麼下意識地一瞥,足足給我嚇了一跳。

回頭的時候,在那門縫裡我影影綽綽地看到一個黑黢黢的小孩兒正坐在馬桶的蓋子上直勾勾地看著我。

那小孩兒穿著八十年代那種很土很土的衣服,形容消瘦,個子不高,他的眼窩是黑的,嘴角也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