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母后驚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皇后款款的嗔道:“這麼冷的天你想嚇著她們不成?尤其是那個丞相的侄女,我瞧著她一直暗中垂淚,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連母后也為之動容。想她如此才貌,又是性情中人,母后真是喜歡。”

她的手摩挲著兒子的後背,探身在天濂的身邊耳語:“你是當朝太子,唯一的太子,你一定要有妃!”

她的聲音低低的,可一字一頓,擊打在他的心膜,心疼得無以復加,天濂的臉痛苦地扭曲了一下。

外面雪花飄曳,滿眼銀白在窗前隔了一道透明的牆,而她就在牆的另一邊。皎潔的面龐,盈盈水眸,竟是那麼的近在咫尺,恍惚就在抬指觸及的一剎那,卻如眼前的碎瓊亂玉片片墜落。無數流光碎影轉瞬飛逝,即便是閉上雙眼,她的笑靨,她的呼吸,她的唇香…她的眼睛深深地凝著他,就如他依然咬定她不放,雖是恨著,他還想告訴她…心痛著比恨著多。

“你不要去想那丫頭了,誰知道她去哪裡了?這回母后可是沒趕她走。”皇后似是猜透了他的心思,觀察著他的臉色。

“她…不理我了。”天濂的思緒飄到了遙遠的,慢慢的鬆了口。

皇后微微一愣,眼睛裡透出不可捉摸的光,穩定了神色,笑道:“你現在身子不爽,好自歇著,過些天再談選妃的事。聽說這段日子你父皇每次在殿上發脾氣,你自然知道說些什麼,小心惹了他生氣。二皇子就要回來了,皇上定會對他刮目相看,你比他機靈,別讓他順著你爬上來。”

天濂仍舊不理會她,兀立在窗前望著雪景。皇后突然感到渾身躁亂不安,室內暖煦如春,她的額頭微微滲汗。

從寢宮裡出來,李總管恭謹的撐起竹骨傘,附耳道:“娘娘,容華娘娘生了。”

清涼的風拂過,她清醒過來,攏了攏身上的火狐斗篷,她慢吞吞的說著:“是個皇子?”李總管滿臉笑開了菊花:“娘娘這回猜錯了,是個公主。”

皇后的臉上浮起了一縷笑。

“李總管。”她突然斂容,李總管稱喏。

“你跟本宮二十多年了,從太子宮到皇宮,這一路走來,許多事還真靠你了。”皇后娓娓說著:“偌大的皇宮讓你調理得井然有序,非一般人能所為啊。你就好好幹著,有本宮在,你自然有享受不盡的福。”李總管照例說全靠皇后娘娘栽培。

“你絕對是個聰明人,做事一絲不苟,這一點本宮沒看錯你。就差秋菱那事你漏了底,留下這麼大的禍根。”皇后娘娘心裡既納悶又生氣,這麼多日子了,怎麼還不見楚士雄的動靜,任憑那丫頭逍遙自在?

“本宮如今不方便跟楚都尉見面,你過去問一聲,就問都尉大人是否把事情給忘了?”她扶住李總管的手,又一路說笑起來,她趕著去皇宮看望盧容華,去見見那張失去囂張後欲哭無淚的臉。

暮色降臨的時候,皇帝出了太子宮,御駕前往皇宮。

京城冬日的夜晚分外的寂靜,入夜的寒風夾著瀟瀟的雪,讓兩匹拉著御駕的烏黑駿馬有些煩躁不安,一路沉重的喘著粗氣。因為雪天,早就沒了人煙,馬車疾馳在長街上,那轔轔的聲響在夜空格外觸耳。

皇帝斂眉坐在車裡,一手沉重地掀了身側的車簾。雪下得大了,地面結了厚厚的一層,馬車前簷的琉璃宮燈,此時照在雪地上,劃開道道淺淡的影。

他閉上有點酸澀的眼,他想起了那個叫青瑣的丫頭,很久沒有見到她了,那種思念情緒油然而生。天濂頹廢的神情還在眼前,這麼多日子了,那丫頭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驚訝的睜開了眼,突然發現,自己也好久沒有笑過了。

“皇上是否記得十五、六年前有個叫秋菱的宮女?”

“皇上一定是到處找尋童淑妃的影子…”

那樣溫軟和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