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靜地結果那張支票。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坐在這裡,如此平靜地接受顧夫人言語上的……羞辱。

而這張支票,又仿若是在她臉上打了幾巴掌,可她還得依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

倏地,雅間的門被人狠狠推開,入眼的是秘書驚慌失措的臉:“夫人,對不起,我沒……”

顧夫人罷了罷手,示意她出去。

隨後而來的,是優雅俊朗的男人,面色卻是沉靜如水,一步一步向她們走來。

許初見忽然很想笑,她也真的扯了扯嘴角,可這笑容裡,是有多少的澀意,只有她自己明白。

連她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竟然在此時此刻,能夠這般坦然地面對他,面對眼前的這張支票。

“媽,您這麼好的興致,怎麼不通知我一聲?”顧靳原沉著聲問。

他慢慢走到顧夫人面前,高大的身影立在許初見一側,逆著光的緣故,他的影子將她籠罩而下,似是一張黑色的羽翼,將她遮掩的密密實實。

顧夫人不動聲色,隨即淺笑著說:“你平日裡這麼忙,我哪能請的動你?也正好是巧合遇上的初見,所以一起喝了個下午茶。對了,小沐也在,正巧等會兒我們可以一起回去。”

一問一答,完全聽不出什麼不妥,就只是一場簡單的相遇。

顧靳原看著許初見手邊的支票,她白皙的手指還捏著支票的一角,好似在出神。

他怒從中來,嘴角噙著冷淡的弧度,節骨分明的手指從她手裡接過那張支票,看了眼那上面的數字。

喉間逸出一聲輕哼。

“巧合?媽,您這是在埋汰我還是怎麼樣,這點錢,您以為我拿不出?”他的聲音莫名的冷了下來,唇角依舊帶著似笑非笑。

隨後,他指間一鬆,那張支票輕飄飄地重新落回了桌上。

如同羽毛一般,卻又好似在人心上重重地一擊。

要是許初見真的要的是錢,那這事情就是再好辦不過的事情。

他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會用支票來羞辱她,心裡莫名的一陣沉悶,是在心疼她。

“阿原,你別想多,這不過是對初見的一點補償。”顧夫人面對小兒子的質問,不動聲色地回著。

他諱莫如深的面上保持著似笑非笑,深邃的眼睛一點點沉寂下來。

“媽,我以為您會不屑做這樣的事情,那事情過去其實也沒幾年。”他有意無意地開口,似是說著一件不痛不癢的事情。

“顧靳原!”霎時間,顧夫人變了神色,顯然是動了怒。

因為礙著有外人在場的緣故,沒有發作出來。

許初見靜靜地在一邊坐著,重新把桌上的那張支票收到了自己包裡,起身,有禮貌地說著:“抱歉,我先告辭了。”

也沒管剩下兩人是什麼樣的神情,她淡淡地笑著,轉身退了出去。

她怕自己在這個地方再多待上一秒,就會再也裝不下去。

喬沐迎面和許初見撞上。

不期然的,喬沐看到了她通紅的眼眶。

很快別開臉,似是在避著什麼。

只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許初見跑出來的瞬間,他也跟著出來,在僻靜的過道處他把她攔住。

深邃的目光中帶著沉痛之色,卻始終死死地鎖著她的容顏,視線想要攫取她臉上的每一分表情,一絲一毫都不願放過。

“初初。”他輕聲喚她。

“有事嗎?”許初見再抬頭的一瞬間,已然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好。

忍下了心中的澀意,她平靜地望著他。

淺淡平靜,沒有憤怒,沒有指責。

甚至連一絲委屈的神色都沒有露出來,就好像方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