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回不去了。我們都不再是當初年少的凌飛揚和葉天涯了。”葉天涯馬上離開,卻不想回到有凌飛揚的那個房間裡,只好一步步慢慢的走,走到了客廳裡,在溫暖的室內放著卡通片,和熹的燈光下,一步步的走到了窗前,偌大的玻璃窗,窗簾厚實華麗,輕輕的拉開了一點點,卻無限的驚喜,原來,J市的第一場雪已經緩緩的飄落。

還記得小的時候,一覺醒來,窗外一看白色的世界,她就和葉天平堆雪人,打雪仗,長大後這些小時候擁有過的回憶,彷彿從來不曾經歷過的美好,美好到不真實。

而二樓的欄杆前,凌飛揚就站在那裡,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的背影,他心裡的這個人,他名義上的妻子,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卻覺得,這麼近,那麼遠。

內心裡面交織著兩種情感,一種是不願意,一種是願意。

她孤單的背影直直的刺激著他的眼睛,不願意看著她這樣孤單,不願意看著她這麼憂傷,不願意放她走。

另一種願意,是乞求。願意不顧一切的留著她,在身邊,在名義上,在生活裡,只要可以見到都願意。

凌飛揚覺得自己是悲憫的,他本不可以與葉天涯走到今天的這一步,可是現實的洪流把他們衝開了,沒有力氣再牽起她的手,把她拽向自己的這一方。

具體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的背道而馳走到了這麼遠,這麼遠。他無力去控制這中間的一切,對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無能為力,只能把自己的手握成了拳,再緊一點,再緊一點。

葉天涯是在客廳的沙發上躺著看卡通片的時候睡著了,室內很溫暖,燈光一關就很容易睡眠,她失眠得太久,卻在這個空間裡疲憊了。

凌飛揚從她說過再也回不去以後,從未再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她的視線裡。每每習慣性的一抬頭,看著店外的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了那個熟悉孤單的身子立在那裡。

剛開始的時候,還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覺得胸上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終於好了,他再也不會來糾纏自己了。可是那天晚上打烊後回到家時,一路上她又害怕,又無力,他真的不再來了嗎?他們在回不去的路上,終於越走越遠了嗎?

她還停了下來,慢慢轉身的時候四周的看了一下,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有越來越暗的燈光,行色匆匆的車流與人群。

她的心在那一刻彷彿一直在墜落,落入了自己都看不見的無間地獄,失望、難過、憤怒都讓她越走越快,快到無力的時候,衝進了房間裡趴在床上,劇烈的呼吸。

直到三天過去,一個星期過去,半個月過去,她終於相信,他終於不再來了。她開始告訴自己,他終於成功的被自己敗了胃口,從那時候起,失眠總是困擾著她,白天起不來,晚上睡不著。

凌飛揚打著赤腳,一步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把她手裡的遙控器拿出來停了電視,緩緩的抱起她,再一步步的上樓,回了臥室。

小心翼翼的把她安排好在自己的床上,凌飛揚就蹲下去,看著她小小的睡顏,長長的睫毛覆蓋著,她這樣安靜的樣子真的很讓他覺得窩心。想到看著的這個人,就正是自己的小妻子,他有些身微微的心疼,把她的一隻手握在手掌中,讓內心裡面滑過的那些抱歉,一次次的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閉上眼睛。

這一刻這樣美好,可不可以,不要再醒來?讓他們就這樣,到地老,到天荒,到時間全部都流逝,到時間瞬間就靜止,哪怕世界在這一刻毀滅,也覺得沒有可惜。

他湊上前去,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輕輕說了一聲,對不起。為她蓋好被後關掉了唯一的燈後走到了落地窗前,視野裡全片的黑,路燈下可以看到雪花飄落,這個冬天來得這樣的早,早早的冰封了他孤寂了28年的心,從此,不再蘇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