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宜妹妹好起來以後讓她跟著來楊府拜年,我一年都沒見著她,也怪想她的。”

駱老夫人笑著點頭:“好,只要相宜好些了,就讓她跟著來楊府拜年!”

這般艱難,相宜才被帶著出來了一趟,楊寶柱心裡頭憤憤不平,指不定相宜早些天根本就沒生病呢。“相宜,你若是被欺負了,便讓你的貼身丫鬟,或者是媽媽出來給我捎個信,我來替你說話!”

相宜很感激的抬起頭來:“寶柱哥哥,你實在有心了,相宜過得還算好,寶柱哥哥不用這般掛心。”說到此處,聲音低了下去,一雙手緊緊的攥住了斗篷的一角。

嘉懋瞧著她的神色,更是有些憤憤然:“相宜,你別太膽怯了,有什麼事兒只管說,有我們呢,別怕!”

這話就如一股清泉,緩緩的從相宜心田流過,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驚奇,楊寶柱同樣也在關心自己,可嘉懋的這句話讓她聽了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她忽然間便記起了那久遠的一幕,在假山旁邊,有一角雨過天青色的袍子,嘉懋就躲在那假山後邊,痴痴的望著她。

他對自己,依舊還是如過去那樣,溫柔細心,只是更多了一份略帶霸氣的保護。相宜低頭坐在那裡,瞧著那撒花棉裙,心裡頭不住的在想,今生的嘉懋,是不是依舊還是前世那個嘉懋?

雖然他的長相言語與前世的那個嘉懋還是一樣,可相宜卻能感覺到有一些極其細微的區別,或許是自己想多了?每一世總該會有些不同,否則人總是在相同的世事裡生活,想想都是乏味。

身邊方媽媽攥住了相宜的手,朝著寶柱與嘉懋笑了笑:“相宜都說她沒受欺負,偏偏你們兩個就要打抱不平。”她將相宜的手攥得緊了幾分:“相宜,做人不要太為難自己,有什麼事兒便說出來,心裡頭也就舒服些。”

馬車軟簾的縫隙裡透進一絲金色的陽光,照著相宜的臉,睫毛上邊就如塗了一層金粉般,在她的眼睛下灑下一圈淡淡的陰影。她抬頭望了望方媽媽,微微一笑,露出了珍珠般的牙齒來:“媽媽,我知道了。”

堂屋裡邊忽然就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嘉懋身上,碳火盆子裡火星濺落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畢畢剝剝的響著。

容大奶奶有些臉上掛不住,嘉懋也太敷衍了,這哪裡是賠禮道歉,分明是在教訓駱相琿,還不知道駱相琿那不聰明的母親會怎麼說呢。她的手微微動了動,正準備招呼金枝去將嘉懋給帶下去——也不知道嘉懋今日是怎麼了,忽然就倔強了起來。

沒等容大奶奶開口,這邊駱大奶奶猛的跳了起來:“原來這就是容大少爺的賠禮道歉?我知道你們容家有錢,金玉坊每年賺的銀子你們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花得完,可你也不能憑藉權勢來欺負人不是?”

楊老夫人心裡有些不爽,本來她讓嘉懋去賠不是,只不過也是將這事情隨便揭過罷了,小孩子的事情大人不用攙和,在一起打打鬧鬧如何不會有個閃失的?可偏偏這位駱大奶奶卻是不依不饒的,讓她聽了實在也不舒服。

嘉懋聽著駱大奶奶大發牢騷,又看著相宜正站在離駱大奶奶不遠的地方,心裡有些擔心她回駱府會被駱大奶奶欺負,眼睛轉了轉,拉住楊寶柱的衣袖,伸手掐了他一下:“寶柱哥,我們去駱府上門認錯如何?”

楊寶柱莫名其妙被掐了一下,忽然想到了那哆羅呢斗篷的事情來,心中大悟,連連點頭:“那是應該的。”

駱大奶奶見著嘉懋竟然願意跟著回駱府認錯,心裡頭十分快活,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得臉,就是楊府與容府的少爺都要跟著她回駱府認錯。當即便笑彎了一雙眼睛:“既然兩位少爺誠心,那便這樣說定了。”

堂屋裡的人都大吃了一驚,沒想到駱大奶奶真是個沒頭腦的,嘉懋與寶柱不過是客氣罷了,她還真的是撿了棒槌當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