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是專門管府裡主子們的一些用度的,例如夏日的冰塊以及冬天的銀炭,這些東西因為珍貴,所以在在都有記錄的,哪個院裡的主子領了多少,發派了多少過去,都得一一記下來,以免到時查起賬來時,誰貪默了可說不過去。

這樣的跑腿事情以前明繡從沒讓仲尤兩人去做過,對她們都多有尊重,從沒真將她們看作是奴婢下人,可是經過了今日的事情,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厲害,主僕不分,往後倒黴吃虧的只是她自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上下階級極其明顯,她不是有大智慧大能耐的聖人,沒辦法以小小女子一已之力,改變這個世界應有的規則,雖然這規則以後的幾千年會漸漸被淘汰,可不是現在。

尤嬤嬤聽她說話,並沒有覺得不滿,反倒是答應了一聲,見她並沒對自己真見外了,以後打發了離她跟前兒遠些,因此心裡倒覺得放心了些,連跑腿兒也覺得特別的有了精神,歡喜的笑著跑了出去。

秋霜臉色一下子煞白,她究竟在明繡屋裡呆了多久,她自己是一清二楚的,原本明繡住在院子裡頭,幾個丫頭成天都要輪流侍候,那時她們因為春雨的事情還對明繡有些不滿,認為她寵信仲尤二人,將她們這些侍候她的老人兒丟到了一旁,因此平時侍候起來並不太賣力,那時總想趕緊到了休息時刻就回自己屋裡去。

可等明繡真的一走回了家鄉,她們沒能侍候了,一天要做的事情不多,她們是明繡身前的大丫環,平日要做的事情本來就不多,打掃以及整理都有能進屋的二等丫環,根本輪不到她們,這時明繡不在府裡頭,她們成日呆在自己房裡沒事做了,這才覺得有些難捱了起來,這時天氣正是七八月份,太陽明晃晃的熱得人心裡發慌,原本覺得還算舒心的房間,這時就跟蒸籠似的,整個人在裡頭呆一天,渾身都是大汗淋漓。

她這才想起以前在明繡屋裡侍候時,屋裡隨時都放著冰塊,讓人心裡冰悠悠的,她們要做的事情又不多,只是守著明繡,平時幫她端茶遞水,或者在她睡覺時守在外間而已,自從何翠翠來了以後,明繡起床更衣等事情基本都輪不到了她們去做,成日實在是閒得很了,她們的生活其實跟普通人家的大小姐相差無已了。

以前覺得抱怨得不行,可這時人一旦沒在府中,秋霜這才覺得明繡在府中的好處來,她第一次試著大了膽子仗著明繡的貼身丫環身份,在府中誰也要給她這個太子妃眼前兒的大丫頭一些面子,因此要了些冰,開始是放在自己屋裡頭,可是自從看了明繡空無一人的房間之後,她原本還覺得算滿意的屋子,突然開始嫌棄了起來。

漸漸的,明繡走了兩三天之後,她開始大著膽子偶爾過來一會兒,太子妃的屋子沒有人敢隨意踏足,她膽子開始更大,趁著那二等粗使丫頭婆子們打掃完了之後,她開始多了些時間呆在明繡屋子,直到後來,更是收買了院子外門的一些太監丫頭們,正大光明的讓人搬了冰塊到太子妃屋裡,這些事她自然都是揹著仲尤二人的,幾人相處許久,對對方的一些生活習慣都是瞭如指掌,仲尤二人也是在明繡離開之後變得懶散,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不說,而且中午還要睡個長長的午覺,因此她的行蹤根本就不會被人發覺。

這種享受她才覺得就是宮中娘娘也不過如此了,秋霜膽子越來越大,她心裡也越來越有些不滿,憑什麼明繡能得到太子青睞一飛沖天,而她就得每天看明繡臉色行事,連這樣的享受也得偷偷摸摸的?她心裡覺得越來越不平衡,其間也勸過夏晴同她一道過來享受,可是那不聲不響平時悶不吭聲的姑娘死也不肯,今日冬雪過來找她們說話,夏晴也怕隔牆有耳,這才勉強同意了一道過來。

秋霜在這裡擺足了女主人的派頭,看著冬雪毫不掩飾的讚歎驚訝羨慕的目光,她竟然隱隱覺得有些得意,聽她說起要將春雨弄上太子殿下的床時,她心裡也有不滿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