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婚約作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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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盡掃落葉,葉片靜靜地隨風旋轉,日復一日,涼意驟濃,清秋帶著深深的眷戀,攜風伴雨,悄然離去。隆冬暖陽,碎碎的雪花悠悠落下,瑩瑩閃耀,昔日繁鬧被這寧靜的純白所覆蓋。

茫茫草原,一望無邊,與青天相接,這一片靜謐之中,一女子牽著白馬傲然獨立於草原雪地之間,聆聽雪落之聲,聆聽曠野之音。

蕭綽拉緊了身上的貂裘大氅,自草原處遙望南塔的方向。

此刻望見南塔,彷彿就在眼前,可當日卻怎麼也找不到出草原的路。

幼時與姐姐一同出來便在此迷了路,而後遇見耶律賢,也在此找不到迴路,後來的日子,蕭綽無數次來這草原,走了一遍又一遍,將這裡的路線牢牢刻進腦海,將那些回憶牢牢地刻進腦海。

想到此處蕭綽淡然一笑,且滿含無奈地蹙眉。

何日才能與姐姐重修舊好?若一切只如幼時那般懵懂也好,有姐姐的保護,有父親母親的疼愛,有韓德讓這樣青梅竹馬的陪伴,一輩子不長大又如何?

若真是如此,那麼便不能遇到親如兄長的耶律斜軫了,那麼便不能識得芍藥為何物?又如何能將一顆心盡付與耶律賢呢?

人生總是充滿著矛盾與無奈,欲有所得,必有所失,若世間一切好處都叫自己佔足了,那才是真的不公。

蕭綽抿唇,神傷嘆然,自己何時竟也成了這樣一個多思多憂的女子了?

她不得不成長,不得不思,不得不想。

雪驟緊,寒風欲作,蕭綽拉過馬兒小小,躍上馬,揚鞭離去,馬蹄起落,雪地上留下了她曾來過的痕跡。

韓府。

“父親,你囚禁我數月有餘,何苦如此?”韓德讓被府中侍衛攔在門口,便怒氣衝衝去找父親韓匡嗣理論。

韓匡嗣倒是氣定神閒,“你若不是去蕭府而是去拜見你李伯父一家,為父也不會屢屢阻攔。”

韓德讓沒有了往日謙謙君子的風度,忍了心中怒火,竭力保持平靜,“父親,當日我便應允了蕭大人與燕燕的親事,難道你要我做一個言而無信的偽君子?”

韓匡嗣拍案而起,喝道,“你若不是擅做主張,自允婚事,我又何苦躲蕭思溫數月?”

他走到韓德讓面前,“你明知蕭思溫與晉王爺所要做的是反叛之事,你明知道皇上處置反叛逆臣是什麼下場,你還要去與蕭家的女兒糾纏不清,你是存心要韓家陪你送命嗎?”

韓匡嗣將這數月壓抑在胸中的憤怒盡數發洩在韓德讓身上,胸口起伏不定,大喘粗氣。

韓德讓沉默片刻,眼神之中有些鄙夷,有些失望,“父親,你不也是支援晉王爺嗎?難道你不是反叛之中的一員?你素日不是與蕭大人交好嗎?難道,這一切都是你虛情假意為之?”

韓德讓知道他的父親是個謀求一世太平安穩的人,從不曾得罪權貴,即使官位不低,也是逢人帶笑,當知曉父親願追隨晉王爺,韓德讓都大吃一驚,以為父親就此轉了性,想要放手一搏,沒曾想,這一切讓他看到了父親懦弱、膽怯,最為黑暗的一面。

韓匡嗣身子一僵,他看到韓德讓眼中的失望,冷汗外冒,即使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可微微顫抖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緊張。

他不願讓他人知道自己膽怯的一面,尤其是兒子。

韓匡嗣定了定神,舒展開的寬眉又皺起,“兒女姻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漢人必要守的規矩,你和蕭思溫私定的親事,算不作數。”

“父親!”

“好了,”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