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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熱氣迴旋縈繞,婢女們各自埋頭做著手中的活兒,不敢抬頭觀望,室內雖暖,無聲卻顯沉寂。

父女倆都不再說話,蕭綽漸漸平復了心緒,擦去了眼淚,仍在暖爐邊抱膝坐著取暖,蕭思溫沉默著握著手中的熱茶。

氈簾突然被撩起,寒風帶雪簌簌作響,飄進暖暖的正廳,韓德讓笑容滿面地走進來,“雪天來訪,望大人和燕燕莫嫌徳讓唐突了。”他拍拍肩上厚厚的積雪,這才進來。

他素日常到蕭府走動,也不見外。

父女兩人看向門口的韓德讓,微有詫異,還是蕭思溫反應快,笑著迎道,“徳讓來了,快來暖爐邊兒暖暖,怎麼穿的這麼單薄?”

婢女將椅子搬到暖爐邊與蕭綽靠近的位置,韓德讓理所當然地坐下,伸出通紅的手去取暖。

若是往日,蕭綽自然歡喜有人來與自己作伴同玩,可方才才與父親談起過韓德讓,此時不免有些不自在,索性不去看他,不和他說話。

韓德讓只低頭取暖,堂上的蕭思溫見二人尷尬,便高聲道,“來人,給徳讓上一杯熱茶。”

婢女很快就給韓德讓端來了熱茶,韓德讓謝過蕭思溫,便輕輕吹去冒出的熱氣,用茶蓋撥動浮在杯中的茶葉,細細品著。

蕭思溫笑道,“徳讓,許久未曾見你,怎麼今日得了空來?”

韓德讓一愣,苦笑著,將手中的茶水遞給一旁服侍的婢女,緩緩起身,向蕭思溫拱手道,“蕭大人,徳讓此番前來,原是要兌現曾經對您的承諾,可我想,在此之前,應求得燕燕一個回答。”

蕭思溫沒想到韓德讓說的這麼直接,可想到剛才蕭綽的反應,卻不免有些為難和尷尬,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父親,這是燕燕自己的事,讓我自己來解決,”一直沉默的蕭綽突然起身,又對韓德讓道,“徳讓哥哥,我們出去說。”她跨過小椅子,徑直向門外走去。

韓德讓看看蕭思溫。蕭思溫只擺擺手示意他去吧,韓德讓點點頭,快步追上蕭綽的步子。

雪仍舊飄著,風勢減小了,正午的日光正暖,紛紛揚揚的白雪反射出金燦燦的光芒,閃耀無比,讓人無法直視。

蕭府的庭院不復夏日那般綠意盈盈,芍藥花地也被大雪覆蓋,小秋千上積滿了雪。

蕭綽站在一棵光禿禿的樹下,一襲淺青長裙沾滿了盈盈的白雪,她沒有穿貂裘大氅,只覺寒風刺骨,便捂緊了身上單薄的湖藍織金長袍。

韓德讓剛步出正廳,望見不遠處蕭綽那嬌小的身影背對著自己站在樹下,唇畔浮上一絲淺笑,走上前去。

“燕燕。”韓德讓站在她身後,抬起手正想拂去她肩上的雪花。

蕭綽並沒有回頭,“我都知道了,徳讓哥哥。”

韓德讓愣住,手懸在半空中,清苦一笑,將手放下。韓德讓並不意外蕭綽已經知道他與蕭思溫定的親事,方才他站在正廳門外聽得真切,自己,不是蕭綽喜歡的人。

可韓德讓總是不死心,想親耳聽到蕭綽對自己說才肯罷手。

“拋開其他不說,燕燕,你可願意嫁我為妻?”

蕭綽轉過身來,澀澀開口,“徳讓哥哥,我們親如兄妹。”

“可畢竟不是親兄妹,不是嗎?”韓德讓笑著,如寒冬臘月牆角凌寒盛開的梅花一般,即使自知苦寒,卻仍舊堅持,“若無關其他,我想告訴你,燕燕,我心中有你,是我想娶你為妻,你可願意?”

蕭綽蹙眉,偏揚起臉,“可我心中,不是你…”是耶律賢。

一字一句,堅定不移。

蕭綽這幾個字彷彿將韓德讓溺在洶湧潮水中,越掙扎越不能呼吸。

韓德讓艱難地將目光從蕭綽身上挪開,轉到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