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的身體冰冷,面板白得嚇人。她的嘴唇發灰,眼皮合上,眼珠靜止不動。

加爾達到屍體停放的帳篷時,曾悄悄試著找出生命的跡象。他把鐵護腕放在米娜嘴邊,希望能看見有輕微的呼吸。他希望自己抱起米娜時,能感覺到她微弱的心跳。

但她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米娜告訴過他,我看起來就像死了。但是我還活著。唯一神會瞞住大家,這樣我就可以打擊敵人。

她還說會醒來控訴謀殺自己的兇手,叫他主持正義,但現在她躺在加爾達懷裡,像雪地裡被摘下的一朵百合,冰冷而蒼白。

現在加爾達要將這朵脆弱的百合放到火葬堆頂部,一絲火星就會將木堆燃成地獄。

米娜的騎士排成送殯的儀仗隊,跟在加爾達後面。他們穿著擦得發亮的黑色盔甲,面甲放下以掩飾自己的悲痛。戰士自發地在帳篷和火葬堆之間排成兩隊。跟了米娜幾個星期的戰士同那些剛來但已經崇拜她的戰士肩並肩站著。加爾達慢慢走過,戰士伸手觸控米娜冰冷的面板作最後的祝福,牛頭人沒有停下。年輕的戰士哭了,老戰士面色嚴肅,眼裡閃著淚光。

薩繆瓦爾隊長牽著米娜的坐騎狐火,跟著加爾達。米娜的靴子按習俗倒掛在馬鐙上。狐火非常不安,也許是因為靠牛頭人太近――他們雖然勉強相處,但從未喜歡過彼此――或者是受戰士悲傷情緒的影響,或者是它也感到失去了米娜。薩繆瓦爾隊長忙著控制馬,狐火露出牙齒,噴著鼻息顫抖著,它轉動眼珠露出了白眼球,薩繆瓦爾怕它會突然衝進人群中造成危險。

太陽快到頂了。天空是奇怪的豔藍色,像是夏季裡的冬日,太陽發出明亮的光芒卻沒有熱量,似乎失落在無盡而空洞的藍色中。隊伍到頭了。加爾達站在火葬堆前。一副繫著繩子擔架放在牛頭人腳下。火葬堆頂部淚流滿面的戰士等著接過他們的米娜。

加爾達望向右邊。塔貢大人站在那裡看著。他假裝悲痛,也許出席米麗蕾·愛佈雷納的葬禮時也是這樣。不過他急切地想看到儀式結束,經常抬頭看看太陽,暗示加爾達抓緊時間。

多伽將軍站在加爾達左邊。牛頭人瞥了他一眼。

我們得停下!加爾達懇求道。

多伽抬頭看了看幾乎正在頭頂的太陽。加爾達也抬頭望去,他看見七隻藍龍在盤旋,他們不尋常地對葬禮感興趣。通常龍會認為這種儀式無聊至極。人類就像蟲子,生命短暫而瘋狂,總是快要死亡。除非人和龍有了特殊的聯絡,否則龍很少關心人。但現在加爾達看見他們在米娜的火葬堆上飛翔。龍翼的陰影多次掃過米娜的臉。

如果是塔貢讓龍威脅他們的話,他成功了。多伽覺得龍威在扭曲自己已經悲痛欲絕的心。他放低視線。那沒什麼關係。

“繼續,加爾達,”多伽平靜地說。

加爾達跪下來,非常溫柔地將米娜放在擔架上。有人找到了一件精美的金紫色絲衣,也許是從精靈那裡偷的。加爾達將米娜放好,手疊在胸前,然後拉過衣服蓋住她,就像父親親切地為睡著的孩子蓋上被子。

“再見,米娜,”加爾達輕輕說。

難以抑制的眼淚模糊了加爾達的視線,他站起來,用力做了個手勢。火葬堆頂的人開始拉繩子。繩索繃緊,放著米娜的擔架慢慢升了上去。戰士固定好擔架,再次整理了衣服。每人都彎腰親吻她冰冷的前額或是手。然後他們爬了下來。

米娜一個人留在那裡。

薩繆瓦爾隊長將狐火帶到火葬堆底。狐火似乎知道別人在看著自己,就靜靜站著,顯示出莊重。

米娜的騎士聚集在火葬堆旁。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支點燃的火炬。火焰沒有跳動,燒得很穩定。煙筆直�肟罩小?

“繼續,”塔貢大人不耐煩地說。“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