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到沒聽說他們有何新買賣,日子過的倒是不錯,還有張羅建新園子的!嘖嘖,銀子如流水般花用,好不快活。”

“這分明是有問題。”於枕沉聲道:“公公身為運轉使,為何不使人調查?這樣放任下去,只怕模仿者越來越多。”

“雜家只是個太監。”廖樂言幽幽道:“有那麼多想著參我們這些內官一本的大人們看著,雜家怎麼好‘輕舉妄動’?若是被人說成欺壓百姓就不好了。”

沈慄扭過頭,不去看於枕發青的臉色。心中暗自發愁:一路上交談了解,這於枕的確才智出眾,只是未免太“清正”了些。緇衣衛他看不上,太監也不能好生相處,眼看要成孤家寡人,可指著誰給他辦事呢?

“後衙已經空出來,”廖樂言曼聲道:“大人可安置家眷進去。旅途疲乏,大人不妨好生歇息。”

沈慄望向廖樂言。此人原是運轉司主官,這後衙本來歸他使用,這人倒是痛快,先給於枕倒出來。

“廖公公費心了。”於枕心煩意亂點頭,看向沈慄:“謙禮也在府衙安置吧,你那裡人口少,單闢個院子儘夠了。”

沈慄又要嘆息。於枕單問他一個,對廖樂言與才茂如何安置竟是隻字未提。

“多謝大人惦念,只是下官那裡多是男僕,倒不好在此打擾。”沈慄恭敬道:“正巧下官有個姑母嫁在當地,原該去問候,在那裡寄居一段時間便是。”

從正堂裡出來,見廖樂言滿眼不悅之色像要溢位來,才茂也悶聲不語,沈慄越發頭痛。意想中的強敵還未露面,自己人先要掐起來。

於大人才能過人,奈何偏見在心,竟是悶頭向作死的路上狂奔。

(未完待續。)

第二百七十一章 此地水深

於枕是進士出身,庶吉士選官,歷次考核以“稱”自地方屢遷至戶部,其為政經驗和接人待物的手段都很優秀。

邵英覺得此人是能臣才委以重任,又安排沈慄隨同參謀,教緇衣衛沿途捍衛,還令在齡州運轉司任差多年的廖樂言協助。皇帝自覺方方面面考慮周全,於枕等人此行必然萬無一失,卻唯獨疏漏了文官對內監與緇衣衛的成見。

也難怪,儘管邵英知道這三種勢力之間的微妙關係,但於居於廟堂之上時,各家都還知道收斂著些,不敢鬧得太厲害。皇帝哪能體會到處於江湖之遠後,派系之間的爭鬥會表現的多麼激烈?

在於枕之前的為官生涯中,於地方經歷時格局較小,爬到戶部後又有尚書李意在頭上撐傘,因此他對內監、緇衣衛的瞭解大體來自於文官之間的交流。可以想象,在於枕心中這些人會是什麼貨色。

他只知道這些人的“壞”,卻未聽過這些人的“好”,更不重視這些人手中握著什麼樣的權柄。

偏見之下,一葉障目。

打運轉司出來,廖樂言不悅之意溢於言表。

沈慄緩言道:“改建市舶司事關重大,因得蒙皇上信重,於大人連日來無時無刻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偏來時路上出了些波折,於大人未免有些焦慮,還請廖公公體諒一二。”

幾人之中,現在是以於枕為首,沈慄一時半刻無法扭轉上官的意志,只好在廖樂言面前說項。一廂為於枕的失禮找個理由——半路上出了事,正慌亂呢;一廂提醒廖樂言,不管怎麼說,於枕是皇帝親自任命的,公公您且退一步吧。

“沈大人一番苦心轉圜,雜家領情。不過,雜家心裡清楚的很。想來於大人無非是擔心雜家棧戀權勢,不肯盡心給他捧場罷了。”廖樂言滿腹牢騷,隨即似笑非笑看向沈慄:“雜家跟您二位說這些卻是……交淺言深了,二位不會也看不起我這卑賤之人吧?”

廖樂言這番話也是為了試探沈慄和才茂的意思,稍微透露些不滿,再透過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