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書怎麼啦?我難道不會請人模仿?甚至連你的指印,我也可以把你的手砍下來帶回到武岡。”

張順彩徹底絕望了。張雲卿獰笑著,用枕頭壓住他的嘴,張順彩掙扎著,腳踢手抓……

“鑽子,你死啦,還不來幫手!”

“滿老爺,卡脖子呀,那樣死得快些。”

“不行,我要扶柩回去,這樣才可以感動他的心腹。若脖子上有傷痕,會露出破綻。”

張鑽子這才奮力抓住張順彩的雙手,十幾分鍾過去,張順彩不再動彈了。張雲卿仍不放心,繼續捂了十幾分鍾。

確認張順彩死了,兩個人才坐下來休息。張雲卿喘了一陣氣,對張鑽子說:“你回去先與尹東波他們商量,要蒲胡兒模仿彩老爺的筆跡,把遺書從頭至尾改過。”

“具體怎麼改?”

“第一,請張雲卿扶持張中佐接管隊伍,直至張中佐長大成人,能夠獨擋一面;第二,四位小妾不許嫁人,有敢違者請張雲卿出面,全家誅滅;第三,照原文一字不改,這是彩老爺讚美我的原話,有這一段話,他的妻妾和心腹骨幹才會相信。等會兒我把他的右手砍下來,你帶回去在改過的遺書上按指印,然後啟程返鄉。”

“滿老爺什麼時候回來?”

張雲卿沉思片刻說:“現在彩老爺既然還能寫遺書,說明他還活著。為了使王氏他們更加相信,你回去送遺書時,就說我正在竭盡全力救治彩老爺。無論如何,我爭取在過年前趕回來,萬不得已時,過年後一定回來。”

張鑽子起身道:“我們開始做事吧。只是,如果把他的手砍斷,他的家人開棺看屍豈不穿了幫?”

張雲卿道:“這個你儘管放心,我自有辦法。你把他的衣服全脫了,齊著臂膀把手砍斷。”

張鑽子明白過來:“你準備另砍一條胳膊換下他的?”

張雲卿點頭。兩人七手八腳忙了一陣,把張順彩的右手齊肩砍下。然後,張雲卿來到廁所,撬開一塊水泥板,剎那,一股臭氣撲鼻而來。兩人從下水道撈上一具屍體,張鑽子認出是張順彩的手下油注注,不禁從心裡暗暗折服張雲卿辦事的周到。

然而,當開啟衣服時,油注注的屍首已經高度腐爛。張雲卿、張鑽子面面相覷,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第二十章關月雲甘心獻初夜張雲卿大意陷危城

張鑽子突然記起一件事來:“滿老爺,你離開武岡後,楊相晚娶了一位非常了得的老婆,叫關月雲,長得花容月貌,文才不下於胡兒嫂嫂,論本事男人也及她不上。”

話分兩頭,卻說1929年7月26日,張雲卿、朱雲漢、張順彩三部合剿易豪,易豪不敵,敗逃湘西腹地。

次日,三部班師各回駐地,雖無大的傷亡,但張順彩大腿中彈、朱雲漢部軍師楊相晚臂膀掛花。

時值炎熱天氣,楊相晚傷勢雖不重,但紅腫難愈。洞口花園本有不少醫生,但無一高明。一日,弟弟楊相斌從外地回來看望哥哥,見傷口膿血淋漓,惡臭難聞,便說道:“哥啊,這年頭槍傷不好治,可能是彈頭上有毒藥所致,石背張家的彩老爺傷得比你還重呢,這兩天聽說張雲卿陪他下桂林治療去了。哥,若要想痊癒得快,不妨也去桂林,騎一匹快馬,或許還能趕上他們。”

楊相晚一聽,連連搖頭:“去不得,去不得,張雲卿哪裡是陪張順彩去治傷,分明是??”

“分明是什麼?哥,難道連弟弟都不能告訴麼?”

楊相晚自知說走了嘴,但見弟弟已聽出了端倪,只好令楊相斌掩上窗戶、房門,神秘兮兮地說:“弟啊,此事關係重大,你千萬不可說與外人,一旦走漏風聲,張雲卿可能教你腦袋搬家。”

楊相斌點頭:“哥,你只管說出來,我不會亂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