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和杏紅一起伺侯顧夕顏盥洗。

可能是因為在顧夕顏醒來之前有過一番不妥當的談話,墨菊表現的比平時聒舌的多,她和顧夕顏聊天:“二姑娘,剛才杏紅進來告訴我,說我們隔壁院子裡住進來了一對夫妻,那位夫人長得可漂亮了,象謫仙下凡似的……”

這話聽在顧夕顏的耳朵裡,就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不過,又不是什麼生死關頭,有什麼有追著人不放的。

顧夕顏敷衍地“嗯”了一句。

墨菊語氣略略誇張地說:“我瞧著這對夫妻來路不正。”

人都有好奇心,顧夕顏也不例外,她非常想聽聽墨菊會說些什麼。她又“哦”了一聲,明顯的比剛才要感興趣。

墨菊見狀,說話好象更有底氣了,說:“我跑出去看了,他們穿得到很講究,那位夫人還穿著天青綃紗百卉小團花羅百褶裙,那可是今天江南織造新進貢的夏款。可他們身邊竟然沒有跟一個隨從,就連吃飯,都是那位公子親自去領的食盒。”

一個小小的婢女,竟然給一眼看出來別人穿的是天青綃紗百卉小團花羅百褶裙是貢品,小顧夕顏還說她過的很拮据。

顧夕顏不由失笑。

墨菊以為顧夕顏是在笑她,強調到:“真的,我沒有騙姑娘,真的是天青綃紗百卉小團花羅百褶裙,和娘娘賞給二姑娘的一模一樣。”

顧夕顏微笑著點了點頭,一付不置可否的樣子。

杏紅看顧夕顏對墨菊的話好象不相信的樣子,忙在一胚還有一棵歪脖子老樹。

好奇心戰了上風。

顧夕顏躡手躡腳地爬上了那棵老樹,小心翼翼地伏在樹丫上,屋子裡的景象盡收眼底。

屋子的傢俱東倒西歪,一片狼藉,先前聽到的巨響可能就是破壞這些東西發出來的聲音。

有一男一女面對著顧夕顏相擁交脖跪坐在屋子的中央地上,另一個男子則臨窗背對著她站著。

沒有什麼血腥的場面!

顧夕顏鬆了一口氣,站在樹上,掂起腳來偷窺。

面對著顧夕顏的男子大約二十二、三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衫,腰間繫著碧玉帶,一副世家子弟的清貴打扮,鬢如刀剪,面如冠玉,神色淡定從容,一雙眼睛如冬日的陽光般溫暖和煦。他的手不停地輕輕拍打著懷裡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和他年紀相當,身材嬌小玲瓏,眉目如畫,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象蝴蝶的翅膀微微顫抖著,幾滴如晨露般的眼淚掛在白皙細膩的雪肌上,嬌花照水、弱柳扶風般溫婉嬌柔。

兩人相依相偎的場面溫馨而賞心悅目。

背對著她的男子則看不清楚面容,但身材高大偉岸,穿著一件鴉青色的軟緞直身長袍,手裡提著一柄寒光四射的劍。穿窗風吹過,輕薄的衣衫緊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堅實的肌肉和非常漂亮的倒三字形背肌的輪廊,充滿了陽剛的健壯之美。

那個跪坐在地上的男子臉帶愧疚地說道:“世兄,是我對不起你,也是我要她和我一起走的,要殺要刮我毫無怨言。只求你放過紫蘇,她,她只是受我牽連……”

被他抱在懷裡的女子聽他這麼說,立刻張開了眼睛。

顧夕顏被震住了。

那女子的眼睛清澈澄淨,如麋鹿般閃爍愴惶之色。她伸手緊緊地捂住了那男子的嘴巴,哽咽的說:“少卿,要生我們一起生,要死我們一起死。既然被他找到了,我總是要和你在一起的,還說這些話幹什麼!只是傷我的心罷了……”

被那女子喚作“少卿”的男子聽了她的話,竟然滴下了兩滴眼睛,緊緊地握住了捂在他嘴上的那雙纖纖玉指,不住地點頭。

背對顧夕顏的男子卻發出一聲冷哼,語帶諷刺地說:“真是郎情妾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