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也是有下人撿到紙片的,盧清影大嫂孫氏自從曹家回來便病了,尤其是她聽說公公婆婆還要保盧清影,更是病得不願出屋,不過這回看到曹家原來這麼多人恨,這麼多人一直在整他們,忽然病就好了兩分,再細看其中還有盧清影的庶姐,病又好了三分。

孫氏故意先把紙上寫的給婆婆看,盧家老夫人果然受不了,起先聽到盧清影做了什麼,盧閣老就當著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媳婦的面訓她:“看你教的女兒!”而現在,老夫人把紙扔盧閣老臉上:“看你教的女兒!”

盧家自然又是熱鬧再熱鬧。

滿城飛紙傳遍的面積實在太大,夏侯早朝是從順天府那兒聽到的,而他們的兩個兒子則是從自己同僚那兒聽說的,夏仲談待的翰林院才子無數,對天下第一才子的事他們更有興趣,議論起來工作都忘了,當然有人隨口就說了夏侯當年也曾上盧家求娶過。

夏仲談可算知道了,他是夏家兒女中最後知道的,要換成沒流放受罪前,他一定一聽就在翰林院變臉鬧起來,而現在他不過是手抖得寫不下去,胸口呼吸不順,但總算熬到下班回家,還先在半路堵住自己大哥。

“外面傳的是不是真的,爹到底為什麼把三妹妹許給曹家的?”夏仲談不笨,他在翰林院壓住火氣,再細細回憶說道曹家盧夫人時,他爹他大哥他大姐他大嫂奇怪的表情,他們是不是都知道。

“爹很後悔……”夏伯洗等於是承認了。

“你們為什麼不攔著?”夏仲談連兄姐都氣上了。

“你以為我們喜歡曹家?爹他和曹家說好了才告訴我們的,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們還能說不?再說你當時不還說曹秉輝十四歲就下場考中秀才,是有前途的,我和你也去和曹秉輝聊過,他一提三妹妹就臉紅,我們當時不都覺得他還不差嗎?”夏伯洗理智一些還檢討自己,他眼光也有問題的。

夏仲談卻不服氣:“那是我不知道爹和姓盧那女人的齷*齪事!”他要早知道,說什麼也不會讓三妹妹和曹家那小子訂親的!

“說什麼呢,爹爹不過就是曾託人上盧家提親過,祖父祖母都是樂見其成的。”夏伯洗不能任由弟弟說的如此難聽,大戶人家能有什麼私相授受,老實說夏侯要真能近距離接觸瞭解盧清影真正的為人,早就夢幻破滅了。

夏仲談還是憤憤,覺得他爹有這種念頭便是對不起他娘,他妹妹更已經是受害者了:“我要找舅舅來,舅舅不會不管的,我要讓孃親和爹和離……”

“越發胡鬧了!”夏伯洗訓弟弟,他們的娘葬在夏家的祖墳裡,真和離豈不是還得驚動亡者不得安,再說了……“我們在西溪待了一年多,舅舅可曾派人來過?”

“……”夏仲談終於沉默不語,他們的舅舅在江西任學政,表兄也在外地做官,上奏摺為太子求情的事他們沒摻合進去,因此也沒事,但夏家入獄流放,他們可沒收到舅舅家的問候,事實上至他們流放之後,只有夏蓮心想著給他們送吃的穿的,而當時夏蓮心的處境有多糟?

“夏家好不容易團圓了……”夏伯洗輕聲道,此時千萬別自家人再鬧窩裡亂,大家都是同甘共苦過來的。

夏仲談也明白這個道理,想起他們一起在西溪吃苦的日子,他能真的不要爹從家裡分出去?“三妹妹那兒,怎麼辦……”該不該告訴她?敢不敢和她如實說?

夏伯洗馬上搖頭:“三妹妹好不容易和曹家沒關係了,讓她輕輕鬆鬆活著多好,保護她是你我的責任,在西溪一直是三妹妹在養家,你我身為兄長,虧欠她許多……”所以別再讓她傷心,對家人都失望了。

真要和夏百合說,夏仲談也開不了口,他答應大哥回家不說,可回家一見他爹他就有氣,飯也沒吃就回自己院子裡,而黃氏還在哺乳期,他不想讓妻子跟著生氣兒子又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