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帶來了。這是夜總會嚴打,要在我們家開場子嗎?”

幾分鐘之後樓道里就傳來了沸沸揚揚的說話聲,開門,呼啦啦進來六七個美麗姐姐,最後面還跟著羅陽。

其實一個小時之前他才接到張明慧的電話,她問:你幹什麼呢?

他說:看春晚,吃餃子,聽響。

她的聲音夾著夜晚的風吹到電話的這邊,她說:就你一個人,寂寞吧?你一個人沒意思就找明蔚玩去吧,她家也就倆人。

所以,他來了,當然不單純是寂寞。

水果、飲料、啤酒零零種種擺地上,羅陽站在其中溫和說:“程姐,我媽下基層了,今年來跟您湊湊熱鬧。”

“來來,正好手癢癢,摸兩圈。”小程一掃剛才的苦瓜臉,興高采烈的放桌子。

張明蔚心裡也亮堂一些,她知道老媽最怕過年,過年時她最寂寞。

小姐們陪著打牌,羅陽坐小程上家,張明蔚窩沙發上看春晚,一會兒看央視的,一會兒看湖南的,撥臺不亦樂乎。

羅陽說:“程姐,找男人得看清楚,像這樣的禍事搭最好不要招惹。”

“是是,這不小不懂事嘛。”都四十多了,還小呢!張明蔚在一旁聽得噁心。

“這人也別再聯絡了,要是他往S市回,也別自己去見,跟我說一聲,有個防備。”

“對對,這人我躲還來不及呢,一家子神經病。”看看這平時跟老母雞一樣的娘,現在都化身小鳥了。

幾圈下來,羅陽一家輸,最大的贏家是小程。羅陽擺手說,換人吧,我也差不多了,再輸就得脫褲子了。

晃悠一會兒,看見羅陽坐到沙發上一起看春晚,張明蔚扔給他一罐啤酒,“跟我姐打電話了?”

“嗯,她給我打的。”

好事,她那個姐姐也終於開竅了。她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此行目的也達到了,紅包也發完了,您老打算什麼時候走?”

羅陽看看錶,“明早吧。”

“那行,你慢慢坐,我進去睡覺了,年紀大了不能熬夜。”她起身,經過羅陽身邊,問:“羅思妮和林清到什麼程度了?”

羅陽對著這姐倆,已經不能說女人是該聰明還是該笨了。

幾秒內沒有迴音,她低頭見羅陽毫無表情的看自己,“別跟我說沒什麼,我可不信。”

“不清楚。”羅陽認為對兄弟最大的幫助,就是不要自以為是的幫他平定是非,因為一不小心就會適得其反。

真酷,不清楚!張明蔚失笑。她就快碰到門把手,聽身後羅陽說:“他的事,你去問他本人。”

“不了,都過去的事了。拉倒吧。”

躺在床上,聽著門外毫無節制的喧囂,張明蔚只能靜靜的待著,卻無法入睡。十一點四十林清的簡訊來了:寶貝兒小蔚蔚春節快樂,我很想你,剛打電話打不通,已經開始簡訊高峰期了,怕一會兒發不過來,只能提前祝你了。十二點記得想我。

其實她的朋友無非那幾個,簡訊拜年的卻太多,包括同事和前男友們,一不小心就能漏看誰的,或者乾脆沒存號碼想半天也不知道是誰。而她回的沒有幾個。

扔掉手機再次閉眼,十一點五十電話響了,看看不認識的號碼。她接起來,“喂?”

“……”

“喂?誰啊?”她皺眉

“……”

突然沒由來的煩躁起來,“喂喂喂?聽不見啊。媽的,再不說話我掛了啊。”

手機剛剛離開耳際,聽筒裡出了聲音,“新年快樂。”

“……”熟悉的聲音,跟每年一樣。

“明蔚?”那邊急急的又叫了一聲。

“嗯,”張明蔚閉上眼,“你也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