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說不生氣吧,那三個熊娃身上弄的跟泥猴似的,這下雪天的衣服也難洗啊,還更難幹,要放到火爐邊烘乾才行的。更鬱悶的是這個時候的小孩子中間穿的棉衣一般一個都只有一套的,這弄溼了換下來洗了再幹,那自家幾個熊娃就得挨凍幾天了。

想到這王明老孃心裡越發不舒服了,冷冷的看了張濤一眼後覺得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教訓下那三個熊娃。三個大的欺負人家一個小的都打不贏,害的老孃大冷天的還要洗那麼多的衣服,不把他們狠揍一頓好好出口氣怎麼行?至於剛才說的那三熊娃老實回家就能減刑的話早被她忘的乾淨了。

張濤沒有理會王明老孃的反應,她臉上的那種反應很正常,如果她給自己一個笑臉那才奇怪呢。不過——王明的老媽晚上只要回去揍她家孩子,估計明天他們整個村子的小孩都會知道的,王明三兄弟竟然還打不過張濤一個人的。

這時候得大人打小孩子總喜歡打的哇哇大叫的,然後相鄰幾個村子都能聽的到這邊教訓孩子的聲音。然後其他的孩子父母立刻就會把這種例子跟自己的孩子灌輸起來“你看那那誰家的孩子因為不聽話捱揍了吧,你們以後千萬不能和他那樣,要不然一樣要捱揍。”

想著自己和王明三兄弟的打架結果,張濤感覺以後自己應該可以在這條放學路上橫著走了,估計沒幾人敢招惹自己了,就算在學校裡面也一樣了。一邊這樣想著,張濤加快腳步朝自家趕去,今天放學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家裡還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回去做的呢,得趕緊回去了。

張濤家三兄妹,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叫張勇。現在也讀六年級,馬上就要面臨小升初的畢業考試了。這個時候的小升初畢業考試還不是後世那種都可以直接讀初中的,不管你成績怎麼樣都能上初中的九年義務制教育。

這個時候的九年義務制教育喊著很響亮,但就是普通的初中升學率都很低的,而且還一個學期比一個學期學費貴的,根本就不象什麼九年義務制教育,倒象用這種口號把老百姓當豬宰一樣,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學費收的這麼高,但是老師的工資卻很難發下來,特別是代課老師,經常拖著一個學期一年才發得。

張濤記得他哥這一屆他們班只錄取了五個,其他二十幾個都沒升上去。而張勇就是沒考上家裡賣了一頭豬的錢走關係才把他送上初中的,更鬱悶的是到最後他初中三年連個初中畢業證都沒拿到,還是另外花了一百塊錢從學校買來的畢業證。這成了張濤他媽心裡最不爽的一件事情——往後幾年只要上了初中三年,誰都能不要錢的拿個初中畢業證回去的,似乎這種證件什麼價值都沒有一般。

張勇平時都是跟自己同學走一起的,從不跟張濤一路的。因為張勇的成績很爛,張濤的成績很好,所以他一般都不怎麼搭理張濤的。兩兄弟走一路怕給別人拿到一起對比的,這個時候最流行的恐怕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了,就連兄弟之間也對比的,成績沒有自己弟弟好,走到一起傷自尊啊。

張濤的妹妹叫張燕,現在還在學前班。這個時候的農村沒有什麼幼兒園這種高大上的玩意,只有一個學前班。滿六歲的孩子就直接被送到了學前班,讀滿一年兩個學期然後再從一年級往上讀。學前班的課程跟其他年級的課不一樣的,上午兩節課,下午兩節課,比其他年級放學早的。所以今天的張濤因為被留了一下,又加上路上打架的事情,他就是最晚回家的一個。

張濤家這個時候還是那種土磚修建的瓦房,兩間半捱到一起的土房,半間廚房,一間臥室,一間又當臥室又當客廳。這些房子還是他外公手上修建的,到他們這一代有幾十年的歷史了,顯得有點破敗。房頂的瓦一到下大雨的時候就會漏水,四周的牆還會不時有小洞出現,冬天北風就呼呼的從洞裡吹進房間,感覺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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