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流蘇樹很有些年頭了,光是尋來再運來,就不知花了多少功夫。

雖說這地方對外宣稱是簡五承建的,但有些事情並不是簡五一介商人就能做到的。先生認為,他真的是隻愛美人不愛江山麼?”

梅詢道:“不知,在下尚未見過酈國皇帝,不敢妄下論斷。您和他是接觸最多的,應當最瞭解他。”

李尚陷入沉思之中,半晌方道:“能在短短半年之內,建起這樣一座行宮和城鎮,人力物力的花費非同小可。

若他真的只是為了博美人一笑,倒也罷了,就怕他居心叵測,藉著寵愛美人的名,行暗度陳倉之事。”

李尚目光炯炯:“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後天的比賽,能請您輸給鍾唯唯嗎?”

“我會慎重考慮,畢竟以我的身份,輸贏都不是小事。”梅詢頷首:“您這幾天打算怎麼安排?”

李尚笑笑:“四處走走看看,也許能看出很多東西來。”

第二天,茶道交流會正式開始,雙方各挑了十名茶師交流切磋,有輸有贏。

鍾唯唯和梅詢全程在場觀看,偶爾交流點評幾句,儘量委婉友善,都是奔著兩國友好的方向去的,氣氛還算友好。

李尚並沒有出現在現場,鴻臚寺少卿少不得向梅詢問起:“怎麼不見李公子?”

梅詢輕描淡寫:“遊山玩水去了。”

鍾唯唯笑而不語,李尚遊山玩水去了沒錯,但是她也安排了許翰陪伴,美其名曰保護東嶺皇族的安全,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保證李尚玩得開心。

賽程過半,李尚便由許翰護送回來了。

梅詢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快就回來,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笑道:“莫非是風景不好?這麼好的天氣,這麼早就回來了?”

李尚意味深長地看了鍾唯唯一眼,道:“風景很好,只是累得慌。”

許翰假裝聽不懂:“老夫覺得不錯,公子莫不是身體不適?我們有太醫,要不要立刻讓他過來給您看看?”

“多謝,我們自己也有。”李尚在鍾唯唯身邊坐下,不再提及此事,安靜觀看比賽。

這一場是南小喬對陣東嶺的一個老茶師,三局定輸贏,前兩局二人各贏一局,現在進行的是第三局。

老茶師經驗豐富,南小喬則有點緊張,兩次把茶杯帶翻。

李尚低聲問鍾唯唯:“鍾館主覺得,誰會贏?”

鍾唯唯道:“當然是我們小喬會贏。”

李尚訝異於她的毫不謙虛,微笑道:“我不這麼認為,茶道之賽,比的是心境,他已然露了敗像。”

鍾唯唯道:“非也,茶道也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茶要好,水要好,鬥茶之人的狀態也要好。

這裡是酈國,用的是我親手製作的好茶,水也是鷹嘴澗的水,南小喬有求勝之心,老茶師則有傲慢之心,二人半斤八兩,只能硬拼,所以我說南小喬會贏。”

李尚不以為然,回頭問梅詢:“先生以為呢?”

梅詢神色凝重:“鍾館主說的很有幾分道理。”他特意點明:“南家是有名的丹青世家。”

李尚恍然大悟,第一局比的真茶真香,誰的茶和水最好最純淨,誰就勝出;

第二局比的點茶,最先露出水痕的人輸;

第三局比的則是分茶,也就是茶百戲,誰繪的圖最美,保持時間最久,誰就贏。

南小喬既然出自有名的丹青世家,他所作的茶百戲自然是要勝出老茶師一籌的。

難怪鍾唯唯這樣有底氣,至於那什麼天時地利人和之類的話,不過是敷衍他的鬼話。

李尚有些不滿,鍾唯唯若無其事地衝他一笑,拍掌笑道:“看吧,我說南小喬一定贏,他果然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