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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面前的清茶,湊到唇邊,還沒喝一口,他猛然想到,若那人真是古緋,不該來了大京,也不找他才是,是以,那人斷斷沒可能是他的阿緋,只是個十分湊巧的從易州來的,同坐在輪椅上的姑娘而已。
他打定注意。稍後晚點,去打聽一番訊息。
要鬥墨的兩人都去換行頭去了,左聖司閒著無事,他雖也認識樂清泊。可不是太熟,想了會,覺得沒話可說,乾脆一轉身尋古緋去了。
古緋換了行頭,灰色的窄袖短襟,連發髻也散了,用一根帶子束在頭頂,還特意插上那根烏金黑曜石臥狐簪,聽聞左聖司在門外,她直接讓人進來。
左聖司一進門抬眼。瞧著古緋那張素白沒半點瑕疵的臉,愣了愣,他還記得早上古緋自個說的,臉上起紅疹子了不便示人的事。
古緋抿唇輕笑,還是對左聖司解釋道。“我與那墨卿歌和樂清泊有舊怨,此時還不便以真面貌示人,故而遮掩了番,左公子,不怪罪吧?”
左聖司搖頭,他苦笑一聲,隨便找了椅子坐下。“若要怪罪,能怪罪的過來麼?姑娘真是擅給人驚喜,上一次是見顧大家的時候,這次是鬥墨,姑娘還有什麼是在下不知道的?乾脆一併說了吧,省的在下心裡沒底。”
古緋扭頭瞧著木窗外。在日光的折射下,水波粼粼如碎銀,好看的晃人眼,她語氣不真切的就道,“說來話長。左公子只需知曉,我同墨卿歌勢同水火,定會為公子達成所願便是。”
左聖司瞧著古緋的模樣不似在說假,且她眉目帶瀲灩輕愁,知曉是觸動了忌諱,也就不在相問。
古緋卻像挑起了話頭,她隨意問道,“左公子以為,墨卿歌和樂清泊這兩人如何?”
左聖司不知古緋是何意,遂想也不想的回答道,“當然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且樂家可是雲離制筆家族,墨家制墨,不是再合適不過麼?”
古緋低低笑出聲來,那笑聲帶旁人不懂的蒼涼之意,“是哪,再合適不過……”
左聖司皺眉,總覺古緋這話說的怪異,可又說不上來說是哪裡怪異了,他瞅著古緋因著將烏髮全束了起來,顯得她那張臉越發的巴掌大,下頜又小又尖,那模樣平白多了幾分柔弱的楚楚可憐來,這會,他倒忘了古緋二話不說就讓人廢去古遠四肢的兇殘事蹟來。
眼波流轉,那比常人大一圈的黑瞳像是最上等的墨丸烏石,晶亮如水洗,古緋拿起邊上的白紗帷幔戴上了道,“時辰差不多了,走吧。”
左聖司回過神來,揉了揉有點發熱的耳根,他怎就覺得古緋這相貌比墨卿歌那種傾國傾城的絕色還耐看了來著。
卻說墨卿歌這頭,她重新綰了個方便行事的墮馬髻,穿象牙白的窄袖上衣,下配淡綠繡粉荷百褶長裙,她轉著手頭的胭脂盒子,就垂下眼瞼道,“與人爭鬥,實非卿歌所願,更何況是以墨家百年的捶法壓人,這更有違卿歌性子。”
她房裡,除了隨身婢女,還有好幾位這次帶過來的制墨師父,這些人全從屬墨家,聽聞這次鬥墨,她孃親樂氏便從族裡借調出來的。
聽聞她的話,那幾位制墨師父面面相覷,後一年輕制墨師父站出來道,“大姑娘性子軟和,不喜與人相爭,是為善,實在是那左聖司等人欺人太甚。”
墨卿歌嘴角翹起,臉上溫柔不變,“不可胡說,左公子是御史大夫左清最寵愛的么子,若不是七妹苦苦哀求,卿歌也不會……”
“大姑娘不必自責,那左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