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陛下給小姐的。&rdo;

東西放到窗邊的桌子上,江心言跟著走了過去,珍捏住黑布一把掀開,精美的木質籠子裡赫然關著個通體灰白毛茸茸的傢伙,豎起兩隻長長的耳朵,瞪著黑乎乎的眼睛,警惕十足地聽著動靜,手裡還抱著沒啃完的菜葉子。

好肥的兔子……

好萌……

江心言愣愣地看著這傢伙,眨眨眼,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湧出來,暖暖的。

☆、8

江心言給兔子取名&ldo;灰砸&rdo;,用的中文發音。

每天侍衛都送來些菜葉、胡蘿蔔,江心言會把籠子放在窗邊,手裡拿著這些食物,伸進籠裡去逗&ldo;灰砸&rdo;。

因為是野生兔的緣故,它的警覺性相當高,稍微被碰一下就豎起兩隻耳朵,蘿蔔也不吃了,一動不動。所以,江心言沒法用食物誘拐它讓自己摸摸,只能慢慢來,說不定養熟之後會好些。

每天做的事從盯著壁爐發呆,到坐在窗前一邊餵兔子一邊發呆,同樣是安靜地呆著不動,但心裡卻多了些異樣的熱切與急迫,看著&ldo;灰砸&rdo;,她就會想到那個狩獵的下午,和那個被噁心的晚上。

還有那個高傲強勢的女人。

病態的控制慾,帶著與生俱來的尊貴卑賤觀念,先是嘲諷江心言的聖母慈悲,再是強行逼迫她吃兔子肉,在明知道她喜歡兔子的情況下,而後又送來一隻兔子給她養,打一巴掌揉三揉。

這分明就是在警告她,沒人可以挑戰英王的權威。

&ldo;唉……&rdo;

嘆息,抬頭望著窗外的一角天空,心裡陡然升起巨大的失落感,作為生長在和平年代,接受&ldo;人人平等&rdo;教育的她來說,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難以接受。

&ldo;小姐,這件奇怪的衣服要帶嗎?&rdo;

床上攤了幾件衣物,珍一邊收拾一邊回頭問,指了指那套卡通圖案的睡衣。

今天是全宮廷返回倫敦的日子,剛才阿什利夫人來通知她們收拾東西,已經安排了馬車在等,不能比女王下去的晚。其實她們也沒多少東西,就幾件衣裙,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兩個木頭箱子足夠裝了。

那睡衣是唯一跟現代有聯絡的東西,江心言都捨不得再穿,這些天一直穿的是阿什利夫人送來的裙子。

&ldo;要,壓在箱子最底層。&rdo;

&ldo;好的。&rdo;珍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就收拾妥當,順便整理了下房間。

最後一截胡蘿蔔也給灰砸吃了,江心言站起身活動著筋骨,望見窗外長長的車馬隊伍綿延至高牆下,皇家衛隊氣派威武,聲勢浩大。

不知道的還以為去接親呢。

這次回倫敦的時間提前了兩天,據說法蘭西的軍隊正在前往蘇格蘭的路上,有一大堆事等著伊莉莎白去處理,若不然,她至少要在溫莎堡呆到十月中旬。

褪去華服與貴重的首飾,只一條樣式簡單的金色長裙,及腰的紅棕色秀髮間別著兩根細細的銀鏈子,沒有戴王冠,胸前一串普通珍珠項鍊,這清水出芙蓉一樣的打扮,使得伊莉莎白看上去少了些帝王戾氣,多了幾分鄰家姐姐的味道。

遠遠地,她跟塞西爾一塊兒朝車隊走來,邊走邊說話,目光不經意瞥見某輛馬車邊某個纖弱的身影,黑髮如瀑,瓷肌勝雪,含蓄婉約的東方面孔,笑魘如花。

側面對著這邊,手裡還提著個籠子,裡面有個毛茸茸的傢伙。

&ldo;陛下是騎馬還是坐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