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曉鷗依舊情緒不高。

聶梓涵覺察出了範曉鷗有些低落的情緒,便說:“你想吃什麼都成,不過,你是不是不高興啊?說話都這麼沒精神?”

“沒什麼,晚上一起吃飯**——我想吃點好的,最好把你吃窮了沒錢付賬,然後把你押在飯店裡當午夜牛郎——”範曉鷗突然有種說不出的疲憊感,聶梓涵想請客就請客**,她也想出去走走,她急切需要新鮮的空氣來緩解自己好像被從天而降的一個悶棍打中的鬱悶和憤懣。

“行啊,歡迎你來吃我——那晚上見,下班後我在樓下停車場等你——”聶梓涵心情愉快地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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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孤單很需要另一個同類。否則孤軍無援,天人交戰,死路一條,表演自殺,看客麻木。範曉鷗孤單習慣了,所以非要找個人來墊背。正好聶梓涵自投羅網,那她也樂於和他一起跳下水,是死是活都隨便。

“想去哪裡?”聶梓涵在車水馬龍中一邊平穩地開著車,一邊側轉頭悄悄看範曉鷗。他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停頓了一下,心裡微微一凝,發覺今晚的範曉鷗好像又成熟長大了不少。

其實前些陣子還在和範曉鷗近距離接觸,但是他發覺今晚的她和之前的又有了變化。女大十八變這句話可是經過古人精心提煉出來的,自有一番道理。

範曉鷗依舊扎著他喜歡的馬尾辮,不過因為她的長髮不象是別人那樣刻意扎得光光的緊繃的,而是鬆鬆的,又有點歪斜地綁了一下,所以她的頭髮看起來蓬鬆、慵懶,再加上稍微染過色,就在隨意中別有一種性感。

聶梓涵從來沒有把性感這個詞和單純的範曉鷗聯絡在一起,可此時此刻他的心卻微微有些盪漾起來。他連忙收攝住心神,讓自己能專心點開車。

範曉鷗視線本來是有些潰散的,聽聶梓涵出了聲,她才懶洋洋地說:“隨便**,我都可以。”

聶梓涵見範曉鷗意興闌珊,便問道:“你怎麼了?好像沒精打采的,是公司派給你的任務太重了麼,所以累了?”

“唉,我哪敢在老闆面前喊累啊?”範曉鷗的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她轉過頭重新看車窗外面,然後說:“只是冬天到了,我的脾氣就不好,你別管我就成。”

“你啊,”聶梓涵搖搖頭,為範曉鷗的孩子氣而感到好笑,他想了想,極力想讓今晚的氣氛變得融洽起來:“你今年春節回家過年麼?要是有回去,我讓人給你先預定飛機票。”聶梓涵邊說邊看著範曉鷗。

“喂,你怎麼突然變得對我這麼好了?我還真不習慣耶,”範曉鷗轉回頭來盯著聶梓涵看,“你有話直說**,到底要我幫你什麼忙?”

“啊?”聶梓涵有些哭笑不得,他雖然平時話不多,可並不屬於木訥型的男人,此刻卻有一種被問倒的窘迫。

“我對你一直很不好嗎?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感覺?”說沒有一點挫敗感那是不符合實際情況的,聶梓涵也有些無奈。

“那你說,你真對我好過麼?”範曉鷗卻盯著聶梓涵一直看,她也不看窗外了,那雙清亮的眼眸裡有著追根結底的探究和質問。

聶梓涵被範曉鷗的眼睛盯得有些尷尬,他心虛地收回和她對視的目光說:“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對你好——”

“是啊,所以你要麼自以為是地替我安排,要麼就乾脆什麼都不做,就等著看著我自生自滅是不是?”範曉鷗突然就變了臉色,聲音也變得尖銳了起來:“聶梓涵,我真受夠了你的假慈悲還有假仁假義!”

聶梓涵聞聲驀地轉頭看著範曉鷗,還想爭辯幾句,但所有的話語在看到範曉鷗氣得漲紅的臉龐還有使勁忍著眼淚的表情時,全都堵在他的喉嚨,讓他有些慌神。

“你怎麼了?”聶梓涵急忙將車子靠向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