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心。祁公子,英挺偉岸,是大丈夫,家中既有恆產,也不錯。對你的好,娘也看得見。只是你爹擔心,祁公子心懷仇恨,生活會動盪。現在只看你喜歡誰。”

祁暮並未想多久,便說:“娘,暮兒自是喜歡三哥多一些。賀蘭大人,自是芝蘭玉樹,他是京中女子心中的良人,卻不是我的。他容顏既美,暮兒平凡,自覺配不得他,也不想成為別人茶餘飯後拿來評判的談資。再說,暮兒只想要簡單的生活,他家中已有不少侍妾,暮兒愚鈍,並不知如何與他人共享夫君。三哥,他說過,餘生只願與暮兒共渡。暮兒覺得,他永遠站在我身後,讓我有勇氣做我想做的事。至於爹孃擔心的這些,暮兒不能保證三哥沒有報仇的心,就是暮兒自己,也覺得義父一家死得太冤,若是心無仇恨,豈不是無情又不孝?就算以後生活動盪,有三哥相陪,我也不怕。”

蘇夫人忽覺心酸,她攬過女兒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自是女人的最好歸宿。只是,生活總不會樣樣如願。其實娘也不知如何與人共享夫君,無法教你。既學不會,我們就不用將自己套進去。可是若真是將你許了祁公子,我只怕將來不太容易看到你啊。”

祁暮靠在她懷裡,低低地說:“娘,我既找到了你們,無論我以後在哪裡,心裡都會想著你們的。將來,將來若是有什麼事,我一定想辦法不連累你們。”

蘇夫人道:“暮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是辛家的人,我們總是連在一起的。將來有什麼事,不許自己藏著掖著,你要知道,爹孃哥哥總會為你想辦法的。”

花朝節,祁暮的十八歲生日。她拿到了三哥託沐承英交的禮物,是一塊上好的白玉佩,一面是隻奔狼,一面是如意紋,與祁轅那塊類似,祁暮知道那是祁家給兒媳的信物,心裡很是甜蜜。

辛府裡也只是自己熱鬧了一番,並未請外人。但是那晚,叢顥崐卻是出現在掬芳齋。那時祁暮剛從沉香居回來,才走到門口,就看到掬芳齋的小院裡海棠樹下站著一個修長的白色人影,看到她回來,迎了上來,微笑道:“本想早點給你賀壽,但有事纏著走不開,方能脫身便趕來了,幸好你還未曾歇息。”說著遞給她一隻扁扁的錦盒:“暮兒開啟來看看可喜歡?”

祁暮將他讓進房內,才開啟錦盒,裡面是一串瑪瑙珠子,顆顆紅潤晶瑩,但串珠的紅繩看上去卻是有些年頭,結頭處有些磨損,看這樣子如果不是古物,也該是家傳的東西。她合上蓋子遞回去道:“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叢顥崐的微笑斂住了,昨日大伯上門提親,辛家還未給答覆。聽說,大伯走後,沐承英也來提親,為的卻是祁峰,聽聞辛家也沒給沐大人回信。但如今看暮兒的態度,明顯是拒絕了自己。他心裡忽然一陣刺痛,伸手握住她拿著盒子的手道:“給你的生日禮物,為何要相拒?貴不貴重,都是我的心意。”

祁暮看著他今夜格外亮的眼睛,道:“這個,一定是你祖傳的吧?我覺得送給我是浪費了。我並不喜歡帶這些東西,你看,我連戴一根簪子一付耳環都嫌累贅。你應該送給適合它的人。”

叢顥崐並未放手:“暮兒,要我說出來你才能不裝傻麼?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給她未來兒媳的。暮兒我一直喜歡你,你不會不知道的。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

他真的說出來了,祁暮極力抑制著自己的心跳:“那我更不能收了。我已看清了我的心,我也許是曾經喜歡過你,可那只是花痴的迷戀。我現在有真正喜歡的人了。”

叢顥崐又笑了,在燈光下,他的笑容有些慘淡:“暮兒,你算是拒絕我了麼?你現在不收這珠子不要緊,它始終是你的。你既然曾經喜歡過我,不管你是不是花痴,我都不會放棄。”說罷他轉身走了,盒子的硬邊硌著他的手,他在心裡發誓,總有一天這珠子會戴在你身上,你是我的,暮兒